李牧站起来,“冰箱里还有之前存的汤底,我热一下。”
岳人歌没有阻止他。
冰箱是之前买的,看着旧,制冷的效果还可以。李牧偶尔做饭,做饭的工具当然还是最简单的那几样。他仍保持着最简朴的生活习惯,吃不完的东西存着下回再吃。这汤底还是那天他们吃蟹粉豆腐时打包带走的,岳人歌赞不绝口,破天荒喝了两碗。
老板说那汤底是用了火腿和老母鸡慢慢煨出来的,味道层次丰富,鲜得掉舌头。李牧加了点水,用小奶锅慢慢地化开,看着鲜味一点点冒腾上来。其实这煲汤和调酒也是有那么点像,是各色原料有机碰撞的结果。练习了一早上的手还是有点儿酸,李牧甩了甩手臂,见汤彻底化开了,取了一小勺尝了尝。皱眉,而后加了一点盐。
味道不足的,就用别的来补。一如破损画作修复,也需要补笔一般。只不过,这补得有好有坏,岳人歌端着小碗喝了一口汤,放下了。
“不好喝?”李牧敏锐地问。
“不是。”岳人歌笑着继续吃饭,“但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味儿了。”
李牧还想说什么,又听岳人歌说:“上回我妈说的那个蚬子汤,有股咸鲜味,她说有她小时候的那个味道。后来她想再做,却总是复刻不了。她托我问问你,你是怎么做的?”
李牧歪着头想了想,“……我没放盐。”
岳人歌看着他。
“汤底我是加了火腿丁去熬的,用的是你家剩下的那一小截香肠,”李牧说,“所谓家乡味不过就是一种蛋白酶,小时候吃进肚子里,胃就会记得。”
岳人歌笑眯眯地,“你倒是很懂。”又道:“那香肠是我妈年前托我买了寄回家的,当时也就剩那么一点了。她老家其实在附近的县城,那里好吃的比这边多。”顿了顿,“我最近没什么时间,你若有空,帮我把这事办了。”
李牧闻言,点头。岳人歌盯着他的脸,“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李牧摇摇头,尝试含混过去。
“最近天变凉了,整个人有点不舒服。”
临走前赵升焉给他布置了作业,让李牧去想想花式创意调酒的表演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