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你是醒的,还是醉的,还是睡的,我从气息便能判断出来。”

南修竹心惊,依然装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你是想破坏联姻。可…就不能用其他方式么?”

洛宁顿了顿,眸光深深,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南修竹,你就这么不自爱么?以为长了张漂亮脸蛋便能利用美色为所欲为?那你同窑子里的娼妓有何区别!”

这话着实有些重了,脱口而出时洛宁立马便后悔了。可南修竹的巴掌已经糊了上来,力道不大,但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极为清脆。

“啪!”

洛宁没躲开,他知道话说重了,也根本没想躲。洛宁还想开口,南修竹已经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要追么?”马车外暗卫询问。

“应当是去若梦坊了,你跟上去暗中保护即可。”洛宁叹气。

南修竹其实是想狠狠骂洛宁一顿的,但洛宁不知道,他那一番话竟是说进南修竹心坎里了。他的眼尾有些湿润,一肚子的委屈无人倾诉。他跳下马车落荒而逃,为了不让任何人见到他流泪。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多少重担都压在他薄薄的肩头,竟是没一个人能帮他,只能靠自己。

比如今日之事,他不想杀人,最后剩下的办法便殊途同归。要么勾引五公主洛丹,要么引诱二皇子西蒙。后者更好脱身,只要喂之迷药让其昏睡,第二日装作二人有了肌肤之亲,或威逼或利诱,这联姻便破了。再找个机会解释清楚当晚其实什么也没发生,西蒙顶多记恨他,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事情再无转圜之地。

好好的计划就这么被洛宁搅黄了。

南修竹漫无目的的走到河边,挥手将白玉瓷瓶扔了进去,咕咚一声,湖中月轮碎了满池,划开层层涟漪。他呆呆的站在河边,站了很久,久到暗卫以为他想不开,想要投河。

而后,又不知过了多久,南修竹的腿脚站的有些麻木,他动了动,却是一时腿软,一头栽了下去。寒冬腊月,河水彻骨冰寒。刚一落水,南修竹的四肢便僵住了,连扑腾的力气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