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多福

春日信徒 北途川 7654 字 5个月前

他嘴硬道:“关我屁事。”

惊蛰和周不言什么关系,林骁一点都不知道,她从来没说起过。

她一向都是这样,你不问,她永远不会主动开口。

她从来没发现,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他小心翼翼顾念着她,她倒是和人聊得热火朝天,还互通礼物。

晚上的时候陈沐阳还是发来消息,说前两天惊蛰送了一个围巾给周不言,周寻月给她哥寄去学校了。

他突然又想起来寒假的时候,她和周不言聊了半个小时,还从他哪里拿了零食,两个人聊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她他原本觉得不必过问,如今又觉得百爪挠心。

所以钢笔大约是回礼。

他并不觉得惊蛰会早恋,只是即便只是好朋友,也让他心生妒忌。

他不是唯一,不是特例。

他因为妒忌这个词突然冒出来而感觉到愤怒。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这个词沾上边。

如果一段感情让自己负面情绪缠身,那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他想他现在已经从里到外都糟糕透了。

凭什么?

放弃吧林骁,人家也没说过喜欢你,你倒是吃遍了苦头。

他坐在那里写卷子,在草稿纸上写沈惊蛰的名字,写完在名字后面一笔一划写:恨。

写完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于是把恨字抹了。

那行为不比幼稚园和小朋友闹掰的大班生更成熟。

写了会儿卷子,揉着僵硬的脖子侧头,猝不及防又看到那几个名字,顿时觉得那名字都心思昭昭。

于是把沈惊蛰也抹了。

或许是写得太用力,抹掉了还有痕迹。

是的,有些痕迹是轻易抹不掉的。

林骁给陈沐阳和江扬发消息,说:我完蛋了。

双木林:我被沈惊蛰困得死死的。

双木林:凭什么?

双木林:操。

少爷很少讲脏话,这属实是有点恼羞成怒了,陈沐阳和江扬毫不吝啬自己的嘲笑,全都是发语音,长达十秒钟的爆笑声。

林骁把语音译成文字看,除了哈哈哈一点内容都没有,他气得扔了手机。

他听到对面门响了,于是豁然起身跟了出去。

两个人在门口四目相对,他问:“你干嘛?”

惊蛰才觉得莫名其妙呢!反问他:“你干嘛?”

林骁低着头看她,抿着唇不说话,一脸委屈,仿佛控诉她似的。

惊蛰觉得他最近都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轻叹了口气:“我去寄东西。”

刚刚收到礼物就迫不及待回寄,真行,他脸色很差地看着她,却什么也没说:“哦。”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房门没关,指望她能跟过来问一句他怎么了。

这种想法简直可笑,可当时真的那么想了。

可惜她直接走了。

惊蛰下了楼,他仰面躺在床上躺了会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仿佛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可其实什么也没有。

他什么也没有。

他起身站在窗户前往下看了眼,她叫了上门取件,快递员站在门口收件,她把一个不小的盒子递过去。

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或许是是围巾,也或许是手套。

她都没有给过他什么东西。

至今只有一个小兔子挂在他的书包上,他一个衣服过季都不会再穿的人,一个小挂件挂了快三年了,还有一个小熊帽子的笔,还是顺来的。

他掰着指头算了很久,发现她从没主动送给他一次礼物过。

他不过生日,他生日是七月一,据说这个日子不好,而且他出生那天,小舅送母亲去医院,回去的时候意外出车祸去世了。

那是姥姥姥爷最疼爱的儿子,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来每年七月一父母都会去祭拜小舅,并且从不允许他过生日,他也没有过生日的欲望。

所以他连生日礼物都没收过。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他觉得沈惊蛰没有心。

他只对她好,她却对谁都很好,甚至对别人比对自己都好。

林骁兀自生着闷气,惊蛰在外面敲他的门,她站在门口,轻声说了句:“哥,你出来一下。”

林骁很想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磨磨蹭蹭了半分钟才出去,仿佛自己一点也不在意似的,跟着她去了露台。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惊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儿木牌给他。

是一块儿无事牌,寓意平平安安,无事烦扰。惊蛰塞进他手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我希望你能快乐一点。成绩很重要,但你更重要。”

她以为是成绩,但又隐约觉得不是。

她猜不出来,也不想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