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的脸色变了：“爸，你不要给我这些不切实际的希望，我会……”

“当真的”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景泽的脸色突然一变。伴随着海水轰隆隆的巨响，景泽看到在景清的身后出现了排山倒海般的海水障壁，障壁的背后是一张密布白森森牙齿的巨大的嘴。那怪物如同山一样高，张着嘴狠狠地朝着他们咬了下来。

“走！”景清ai大喊了一声，将景泽一把推开，然后回身朝着那巨兽飞快地跑了过去。

“爸！”景泽踉跄了一下，等到站稳脚跟想要朝景清ai跑过去却被一双手牢牢箍住了腰。

“放开，我要去找我爸！”景泽失去了理智，他在白雪霁的怀抱里挣扎，“你放手，我要把他一起带走！”

“来不及了，他是在替我们拖延时间，如果你不想辜负他的牺牲！”白雪霁将景泽一把扛了起来，朝着海雕走去。

“白雪霁，你这个王八蛋，你放我下来！”景泽的眼圈红了，他看到他爸爸的身影毅然决然地走到了那张巨大的嘴跟前，而后转过身来，最后看了一眼景泽。他的嘴巴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什么，下一秒钟，那张丑陋的大嘴闭合了，如同地震时候开裂的大地，轻而易举就将那个本就不算高大的身影直接吞没。

“爸！！！”景泽发出尖叫，他的父亲在他的眼前就这么被一只怪物给活生生地吞了。

“小景，别看，那不是你爸爸，那只是他留下的一段程序。”白雪霁的手覆上来，盖住了景泽的眼睛，海雕张开翅膀飞了起来，向着天上那个被炮轰出的黑色窟窿而去。似乎那里被毁坏以后，反而成为了一个可以通往外界的出口，海风呼啸，从空中看下去，到处都是激荡不安的惊涛骇浪，刚刚景泽几人才站立过的那处i字悬崖已经被摧毁得只剩下最后那么一小截了。那一小截悬崖孤零零地伫立在这片阴森凶猛的海洋之中，像一截人类死都不肯屈服的脊梁！

景泽的眼睛湿润了，泪水顺着白雪霁的手流了下来。

“小景，你别哭啊，你爸留下的ai刚刚不是说了吗，也许他在这个世界的别的地方，也可能已经成功抵达了上级文明，此时正在和那些外星人斗争，他还在，他在等着我们克服困难去帮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景泽却拼命摇着头，难受地流下了一行行的泪水，“那并不是什么ai，那就是我爸，是我爸本人！”

“什么？”

两只海雕舒展翅膀，打着旋躲避着“追兵”。海底以下的怪物见景泽几人马上就要跑了，更加不顾一切地追了上来。乘着高高筑起的海水墙壁，许许多多的怪物跳跃、追逐，冲着景泽他们喷吐毒液水箭。

“怎么会，他不是一个ai吗？”

“他是我爸……”景泽拉开白雪霁的手，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吞没了景清的那只怪物见景泽与白雪霁逃跑，兴风作浪，重又冲了过来。两只海雕顿时都提高了警惕，加快速度，向着那个黑色的窟窿冲了过去。

突然，数道霹雳从天空中落下，景修苟坐的那只海雕不慎被劈中，猛地往下掉了一大截。

“狗子！”白雪霁大喊，景修苟终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看这情况吓了一跳。还好那只海雕往下掉了一截后又重新飞了起来。它的一只翅膀的边缘被劈得焦黑一片，显然受了伤，好在景修苟作为一个ai的实体化产物，重量并没有那么大。

“又来了！”更多的霹雳夹带着冰雹噼里啪啦地从空中掉落，加上从海面上喷射出的水箭，两只海雕宛如被上下夹攻，顿时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境地，而此时，那头巨大的海兽已经逼近了景泽他们身后。

“你先走，我断后。”白雪霁说了一声，取出杀无，从海雕背上站了起来，就想跳下去迎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头来势汹汹的海兽突然行动一滞，像是感到了什么异样一般，跟着开始疯狂地在海中扭动。它的嘴里喷吐出一团团电光，海水导电，电光在海中四处游走，原本正在攻击景泽几人的其他怪物顿时被电得焦黑一片，纷纷翻肚皮浮到了水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白雪霁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一时吃不准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我爸。”景泽轻声说，再度看了下方那头翻腾的海兽一眼，他收回了目光，“抓紧时间，我们走！”

两只海雕重又拍打双翅，一前一后盘旋向上，从那个黑色的窟窿里钻了出去。

……

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湖面上，天鹅一样的船篷张着，景泽和景清坐在游船上。

“儿子，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变得有超能力的话，你想要什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