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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泽忽然间脸就红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景泽,你别被甜言蜜语冲昏头啊!

尉迟恭则在那头嘟嘟囔囔,好像是在说:“救命,给单身狗一条活路吧!”

景泽留神听着白雪霁那头传来的声响,他似乎比较顺利地进了第一间房,然后“咦”了一声。

景泽:“怎么了?”

白雪霁:“等我一下。”

跟着景泽又听到了白雪霁轻盈的脚步声,第二扇门被打开,然后是第三扇、第四扇。

第三扇门里居然有伏兵,白雪霁那头传来了打斗声,还好白雪霁顺利控制住了局面,声音很快平息了下去。

白雪霁说:“我刚刚查看了二楼楼梯右侧的所有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景泽说:“是没有人,还是没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白雪霁说:“等等。”过了会儿,他疑惑地回答,“是后者。”

没有人是指房间里有人待过,有使用过的痕迹,而没有人存在过是完全不同的意思。那些狼人,和景泽他们一样每天跳舞、参加故事晚宴,勾心斗角,选择自己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讲故事的人,再然后各自回房休息。没有人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结果现在白雪霁证明了,晚上什么也不会发生,因为这些本该住满狼人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尉迟恭说:“没人,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白雪霁说:“这还不简单吗,如果你是一个作家,写完白天的故事情节让主角配角们去睡觉以后,你还会仔细描写他们是怎么睡觉的吗?”

尉迟恭:“呃,不会。”

景泽说:“就是这样。故事是有详略的,讲故事的人讲到不重要的地方只会讲,一晚上过去了,然后,第二天就来临了。”

尉迟恭似乎打了个哆嗦:“所以我们……”

“所以我们在古堡里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睡着,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二天已经到了。这也是为什么狼人俱乐部里头的时间流速似乎跟外界不同的原因。”景泽说,“小雪,故事里的角色从来不会怀疑为什么晚上那么快就过去,而我们会,所以不管是你是尉迟还是我,我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白雪霁这才明白了景泽的用意。

景泽说:“其实故事晚宴就是《狼人俱乐部》这个游戏中的最大陷阱。为了不被淘汰,我们会在这七天七夜里尽量多了解狼人的历史,装成狼人的样子以免暴露自己的异类身份,而为了不被淘汰,我们也会越来越模仿他们、越来越像他们,不止是我们,也许以前这里还有过别的玩家,他们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以为熬过一晚上就是一晚上,只要能够携手不被淘汰,幸存到最后,就能通关游戏,但事实上,他们依然上了当。”

“什么当?”尉迟恭惊讶道,“我们要是活到第七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景泽轻轻叹了口气:“估计会变成故事里的人物。”

“啊?”

“就像小灰一样,从此以后不断在亨利的故事里轮回,愚要逃跑,就会被粉碎。还像杨贵妃失踪的‘儿子’,薇薇安娜的祖父提到过的那些消失的冠军,以及小红的祖母说过的‘不要探索’。与其说是不要探索,探索有危险,我觉得更可能是因为探索的结果会让他们无法承受。因为他们是故事里的角色,永远走不出去,而我们,不属于这里!”

第99章 缺了什么

白雪霁回过神来,问景泽:“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尉迟恭赶紧也说道:“对啊,三个游戏一起玩要怎么玩?”

景泽已经将检查范围缩小到了画像亨利身上。这幅画中的狼人们姿态各异,形神兼备。杨贵妃手中端着红酒,看起来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但她的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把有毒的匕首,象征着她是来复仇的;刀疤则身体往后仰靠,手里拿着瓶酒往嘴里倒,乜斜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森森的光芒;老人看起来慈眉善目,仿佛毫无威胁性,但他倒映在酒杯上的影子却是一个骷髅,代表着他另有身份;小灰、小红、少女薇薇安娜……总之每一个人都在表面和乐融融的盛宴表象下藏着涌动的暗流,每个人脸上都如同戴着一张面具。

哦,是面具呀。

景泽想起斯塔西亚占卜画中,那些脸孔如同《尖声惊叫》中杀人魔的脸孔,看来那就是面具的简化象征。但是只有画面中央的亨利伯爵看起来是有些忧郁的。

虽然是同一张脸,但景泽过去看到的是狼人侍者脸上空洞麻木的表情,现在同样的五官却做出了丰富的表情,亨利微微侧着脸,看起来若有所思,他面带忧郁,眼神穿透画面不知望向何处,总之,看起来并不像周围其他狼人那样暗藏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