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自己已腻了一身的汗了。
“还有,你回去后称病。皇城司指挥使的位置,该让出来了。”
容洵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冷峻得骇人,沈让脚下一停,道了声“知道了”,便大步向外走去。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着了。
等到沈让终于踏出殿门,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仿佛他还是那个陛下信任的指挥使大人,只是趁着阳光,才能发现他眼底已如墨深沉。
容洵见沈让离开,大殿的门开了又关上,周遭又暗了下去。
他缓缓坐下来,生平第一次不是坐在御座上,而是坐在地上。他将头深深的埋下去,双手抱着后脑勺,心中似熬到了底的粥,粘腻苦涩的不成样子。
他的云羡,为了他,受了太多的苦了……
若非灵藏的话与沈让不谋而合,他是不会信什么天命的。逆天而行的事,他做的多了。
原本灵藏告诉他,云羡的身子是因为违背了天意,他还将信将疑,可如今,他却是不得不信了。
就算是假的,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去试试。哪怕代价,是舍了这天下。这原也没什么,没有云羡,他要这天下也没什么意思。
容洵心中有了计较,便利落的站起身来,从案几上取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天时,方可解脱”八个字,又仔细的将这纸条封在七彩琉璃宝盒中,方唤了福瑞进来。
“将此物放到先皇的皇陵之中。”容洵说着,将那块紫玉扇坠塞在他手里,道:“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