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扶雪吸吸鼻子,把外婆抱得更紧了,说:“我会孝顺你们的。”
外婆开玩笑说:“芫芫真乖,你那小舅舅要是有你一半乖就好喽。”
阮扶雪想到小舅舅将来生意做得那么大,只说:“小舅舅是很聪明的,只是没把心思放在念书上,他好像就爱赚钱。”
阮扶雪知道小舅舅一些轶事。
早先小舅舅在老家的学堂,就知道在同窗之间倒卖便宜的纸墨笔砚,从别人那里赚钱,赚了钱以后还扩大生意,同学要买什么家里不让买的小东西都找他,短短一年到他被告发时,已经攒了足足四五十两的银子。
阮扶雪有时也挺羡慕小舅舅这经商的脑子,她要是有这么聪明,她也不至于守着嫁妆坐吃山空。
送走祁竹,许月晖去考了丽正书院。
许月晖进丽正书院并不难,他的大姐夫是南部漕司,山长要给个面子,看了他的文章,也不算太糟,再观其形容品格,也是个清爽俊朗的少年郎,抬抬手给他挂了个乙等放他进了。
但不住书院,每日马车接送上学放学,外婆捏着藤条站在旁边读书,下午姐夫回来还要考校他功课学习,直把他逼得苦不堪言。
许月晖每一诉苦,母亲还要拿祁竹来骂他:“你看看人家祁竹,比你小好两岁,读书从不用人催。”
又拿阮扶雪写的字来给他看:“看看你那一手孬字,连你小外甥女都不如端正。”
许月晖嘀咕:“那不正说明我人头猪脑不适合念书吗?”然后又挨一阵骂。
次数多了。
阮扶雪忍不住私底下找小舅舅说了一回话:“我曾听说过一个跟小舅舅你差不多的人,十四岁上时母亲姐姐突然都亡故了,没人顾得上他,他再也没去过学堂,只好管起自家铺子,操持生计。”
许月晖乍一听还不以为然:“后来呢?他管铺子管得怎样?”
阮扶雪道:“管得挺好,成了一方豪贾。但你说,他是更想让母亲健在,他只做个无忧无虑读书的少年郎,还是想早早地与人尔虞我诈地打交道?小舅舅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许月晖若有所思,思忖了好一会儿,道:“芫芫你倒是好像有个大人样了。”
阮扶雪摇摇头说:“我差点死了一遭嘛。”
但自那之后,许月晖收起叛逆,态度认真了好些。
这儿万事太平。
许月晖第一次往家里拿回小考成绩时,阮家夫妻也终于得了闲,要履行之前对阮扶雪的承诺,开始想办法给女儿阮扶雪物色起先生来。
教她琴棋书画,不图教出个才女,只作陶冶情操罢了。
但这给阮扶雪找先生却很不容易,可称得上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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