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几个婆娘开始热火朝天的做酒酿,至于赚了多少钱,一开始还愿意给自己丈夫透露一二,接着一个都不愿说了,连许老娘都把钱藏的好好地,许老爹都不知道她赚了多少。
这种生意临近过年最好做,最后干脆就是天天做,然后许诺出去卖。
她走前会叮嘱好嫂嫂们煮饭的松软程度,把酒曲一一分好,几个嫂嫂也不是傻的,很快就做的有模有样。
酒酿多了,许诺觉得有必要去一趟县城,这就要一个哥哥陪着。三更天就起来,然后赶去城里。
许村不是什么山区,道路也平坦,大半天时间也能赶到城里,加上两人起的早,赶在中午也到了。
许诺照样去饭店酒馆推销,因为味道好,一大车酒酿卖的精光,还有店家叮嘱她有了只管拿来卖。
卖完了赶紧回家,乌漆墨黑赶到了家里,热汤热水的都拿了出来让他们吃喝。
这一车差不多买了十两银子,许老爹都愣住了。
天气冷,杀猪的生意也好了许多,可还是比不得这个甜酒酿,毕竟人家杀一头猪可要吃几个月,许家做杀猪的营生,自家也养着猪,那也不过十几头,一年能卖光就算不错了。
许老爹犹豫道“要不,我们就不杀猪,单做这个?”
许诺摇头,“不行,爹,如今是快过年了,天气冷这东西才好卖,可天一暖和,这生意就不能做,到时候你推了老顾客,人家可不会再找你,你带着大哥还是杀猪,剩下的跟着我们就成。”
就这样一个冬天,许诺攒下了六十多两的银子,几个嫂子脸上的笑容更是藏也藏不住。
许诺背后和许老娘道“娘啊,其实让哥哥们分家不分户比团在一起要好,以后总要分开,趁着嫂子们手里有银子,她们也不会太过计较。营生还是一起做,可这小家庭也要自主不是,他们都有了孩子,你看顾着点就成了,事事经管,可不是讨人嫌?”
许老娘虽然觉得女儿说话不中听,可许老爹倒是说,“妮子说的不错,哪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再是觉得一碗水端平,架不住总有人觉得我们偏心。孩子们都大了,分就分吧,我们还做得动,不需要他们照顾,以后待我们好的我们记着,待我们差的我们肚子里知道就行。团在一起过,少不了麻烦。还是如今没发生矛盾,分开也和气。”
于是冬天一过,许家分家了。
三个嫂子虽然心里也盼着分,可从没想过能分的这么早,后来听说是许诺的主意,她们更是感激。
小姑子带着她们赚钱,又体谅她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不方便,建议公婆分家,哪有这么好的小姑子。
许家分家格外和气,儿子们还要跟着老子干,就住的地方分了出来。
老宅子归大哥,因为老两口跟着老大过,老二老三就在隔壁建院子,许老爹一人给了十五两银子,田地也是平分。
三个嫂子手里有银子,自然不会掉价到死盯着公婆还有老宅子不放,都是极热情的希望两老跟着自己过。
这也让许老娘因为分家而不爽的心情好了几分,儿子儿媳妇都是好的,没什么可抱怨的。
许家分家在村里也算是大事,大多数分家都伴随着鸡零狗碎的事,连碗碟多拿一个也是好的。许家根本没这些事。
老二老三连着盖起了屋子,然后就热热闹闹的暖房请客,三兄弟照样的亲热,左邻右舍去看了,家具都是一水新的老榆木老樟木,宽宽绰绰,真是让人羡慕。
就是在村头洗衣裳,有人酸溜溜的说许老娘几句,“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大嫂子你家孩子还小呢,就这么分了家,是不是儿媳妇撺掇的?”
许老娘眼一翻,“儿子大了自然要分出去过,哪有老团在一起的样子,我家儿媳妇个个好,分家是我和我老头子的主意!”
这时候小儿媳妇找过来,“娘啊,你在这里呢,叫我好找,今天来我家吃饭呗,柱子拿回来一只花鸭,我炖的嫩嫩的,味儿可好啦。”
许老娘顿时脸上光彩了十分,响亮道“好咧,昨天才在你二嫂子家吃鸡,今天就去你家吃鸭,我这老婆子都快吃肥了!”
小媳妇手脚轻快的过来给婆婆弄衣裳,然后挎着衣裳篮子和婆婆笑着走了,留下一地的羡慕嫉妒恨。
有人道“许婆子得意什么,没看见女儿眼界高嫁的男人却没了踪影,独自个的守活寡呢!”
旁边人幽幽道“三婶子你也别酸,妮子的男人虽然不在家,可她日子过的好着呢,过年那身衣裳,还有头上的银簪子,地主家也不过这么穿罢了。”
许诺替原主婆婆守孝,自然不能在娘家过年,衣服也素净,但是手里有了银子,她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屋子翻新了没用,这是李国栋的,许诺才不会替他翻新屋子。
她给自己置办了新的衣裳和新的被褥,月白掐腰的袄子,配同色系的裤子,外罩素净的斗篷,她一走出去,村里的人都不敢同她搭话,总觉得许诺似乎不和他们一样。
茅草房子不翻新,不妨碍她在屋子里布置,角落里高低错落的摆放着盆栽,地面铺了石子,然后压实压平。
黄泥墙上打了木格,然后摆放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挂上一两副画,意境顿时就起来了。
这些画都是写意风景和花鸟,许诺目前没钱,所以偷偷自己画了几笔,懂行的一看就觉得问题众多,布局随意,画面单调,用色出错等等。许诺图的就是过得去,反正又不是给别人看。
她把自己的小家布置成了一个隐士的居所,几只小鸡在院子角落叽叽喳喳。一条黄狗伏在院子里看家,各种长青的盆景在屋外生长,墙角的爬藤植物正在旺盛的生长。
许老娘说不出什么有文化的词,就是觉得女儿的屋子好看。
李国栋家原本还有五六亩的地,那时候婆婆能种婆婆种,婆婆种不动了原主种,现在许诺来了,照说轮到她种,可她才不愿意种地呢。
要是实在没办法,她种也就种了,现在不消说手里还有银子,怎么的她都不愿意去种那些地,拼死拼活种地,最后也不过混个温饱,原主那时候还饱含着对李国栋的情意,许诺可没有。
她干脆把地租给了老娘,每年意思给一些租子就成。
她琢磨的还是能生更多钱的法子,几个嫂嫂能每年赚一些甜酒酿的银子就满足了,许诺知道这远远不够。
原主的第一个愿望好实现,反正她绝对不会放高利贷和掺和词讼的事,那个官太太就是个大问题。
李国栋要是不能行,她得另外寻觅好的栽培对象,这些都需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