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像拐了弯,他感觉不到冷了。
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夏烧挪了挪话题,又说:“一直想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不过生日。”
“就说一说。”
“我爸妈也没告诉我,”江浪霆抿抿嘴,“我每年都只是自己找个地方吃饭。”
“在哪一天?”夏烧问。
“就……”
风冷,迎面吹来刮得江浪霆脖颈发疼,他耸了耸肩,侧过脸盯紧夏烧的眼睛,低声说:“每年初雪的那一天。”
可是地处南方,有时候这座城市是不下雪的。
根据不太可靠的记忆,夏烧记得往年下过一次,是2013年还是14年,那年雪来得特别猛,甚至在路上罕见地积了薄薄一层。
那年他还没出国。
教学楼外有同学课都不上了,一窝蜂地冲出去,在操场上用手去接雪,说从来没见过。夏烧也去了,他就那么站在冰天雪地里,摸校服下的短袖,点儿都不觉得冷。
两个人已经朝外走了很长一截路,看这架势是又要散步回去。江浪霆稍稍朝近马路的那边靠了靠,和夏烧拉开一小段距离,没往前走几米,夏烧又暗搓搓地朝自己这边挨了挨。
果然。
这个词出现在江浪霆脑海里后,震得他有点儿发懵。他扭过头,看夏烧半张脸埋在脖颈上的格子围巾内,鼻尖冻得发红,眼神直直地望着前边的路,像靠过来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我店里好玩儿吗?”江浪霆看他边发呆边走路,突然问。
夏烧不太知道如何评价,毕竟他今天来什么也没玩儿到,融不进氛围里,而且,融不进不说,还被哥哥的小伙伴抓了个现行,提心吊胆好一阵子了。
他想着,脑补出网上盛传的那张一瓣蒜努力卡进一个少了一瓣的橘子里的表情包,配字是“就蒜进去了也是橘外人”。
对,自己就是那瓣蒜。
夏烧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江浪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像哥们儿似的往他后腰一揽,随即又放开,“那就是不好玩?”
“也不至于,只是我不太习惯。”
“以后少去,”江浪霆说,“一个人不安全。”
夏烧点头,表面上是答应了,想起辛猎在西装外边儿套皮毛背心的打扮,越想越好笑,说:“嗯,你那个小兄弟还挺好玩的,可惜你后边儿把他叫走了。多酷,像快手红人。”
“他听这评价得气死。”
江浪霆也笑,“他觉得他自己特别潮,我说了很多次在店里别这么穿,规规矩矩穿西装就行。”
夏烧说:“他长得好,怎么穿都成。”
听完这句,江浪霆倒是不笑了。
“怎么啦。”夏烧对这方面比较迟钝,确实也没觉得夸夸男神的小弟兄有什么不妥之处,倒还怕自己说错话了,小声问了一声。
“没怎么,”江浪霆很快恢复表情,“也就还行吧。”
人都一个鼻子两个眼,夜店灯光又那么暗,看起来有差吗?
夏烧压根儿就没往“他难道是在吃醋吗”这方面想,鼓起勇气,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但是……还是你最好看!你们整个夜店就你最好看。”
有时候他甚至想,怎么锦江区不搞个“我身边最帅的人”选拔赛呢,如果江浪霆参加了,他就把投票转发到微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