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愉愉见冬柚匆匆进门,不由问:“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冬柚怕吓着长孙愉愉,又看她此刻好好的,也没喊肚子疼,略微缓了缓神道:“没事儿,只是牛陆氏说那发糕没了,县主若是喜欢,晚上再做给你吃。”
长孙愉愉不疑有他,冬柚却把莲果拉到了一旁说了这事儿,“你可仔细看着县主,有什么不对,赶紧的去找姑爷。我先去前头跟姑爷提个醒儿。”
莲果听了也是吓了一大跳。长孙愉愉犯起病来那是要命的。
冬柚去找陆行时,他正要出门,听得发糕的事儿,自然改了行程,“我今日不出门了,你且去里头看着县主,若是不好,速来禀我。”不是陆行不肯回内宅自己照看长孙愉愉,而是怕自己这时候回去,长孙愉愉问起来,他不好解释,若说了实话,又怕长孙愉愉心里惦记着,没什么大毛病却先自己吓坏自己。
就这么着长孙愉愉啥事儿没有,但陆行和莲果等人却是提醒吊胆了一整日,到第二天长孙愉愉也没表现出什么不适,几人才放了心。
而牛陆氏这边,却被陆行叫了过去,她以为是问罪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明府,都是我的错,是我粗心大意险些害了县主,不管你怎么罚我都行,我已经收拾好包袱,去跟县主拜别就走。”牛陆氏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不用,我已经吩咐下去,谁也不许说了。你做的发糕,华宁很喜欢,你继续做,法子也不用变,继续用油抹一下蒸笼。”
牛陆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县主她,她不是……”牛陆氏已经听王厨娘说过了,在京城时,为了锅没洗干净,晋阳公主就杖杀过厨娘。她狐疑地看向陆行,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
陆行一眼就看出了牛陆氏的心思,却没想到这妇人一心偏向长孙愉愉,以为自己这个做相公的要害自己夫人。
“县主那身子你也看到了,因为不沾荤腥,太过瘦弱。以前她略微沾点儿,就肠胃不适,这回却没什么反应,也不知是何故,或许是她肠胃这些年养好了,也或许是因为你的发糕的缘故。”陆行跟牛陆氏解释道。若非为了长孙愉愉,他却是不会费这些功夫解释的。“我想着她用发糕,渐渐地适应一些油荤后,能给她补补身子。”
牛陆氏恍然大悟,“是,不能食肉,力气都生不出来。”这是牛陆氏最朴素的想法。
力气有没有陆行不关心,他只是希望长孙愉愉能长点儿肉,倒不是他贪图“享乐”,而是他担心长孙愉愉太瘦不易有孕。
过来人看宜子之相都是看身段的。长孙愉愉显然不符合那种身段。而陆行又是他们二房的独苗,不说陆行本人怎么想,老太太那儿肯定是日日盼着长孙愉愉能有身孕的,否则她小儿子这一支岂不就绝嗣了?
陆行身为男子自然也想后继有人,想着将儿子教养成人,若能一门双状元岂非家族之荣耀?不过这种事不能强求,他甚至也不敢跟长孙愉愉提,只能顺其自然,悄悄使力。
在发糕这件事之前,陆行其实已经没想着怎么改变长孙愉愉的饮食了,主要是上回她病得险些归天的事让陆行心有余悸,以前寻思的种种法子都只能搁置,也不敢再尝试,生怕给长孙愉愉弄出更大的毛病来。
却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牛陆氏误打误撞倒是做了件好事。
天将明时,陆行看着抱着他手臂不松手的长孙愉愉,只盼着这馋猫有朝一日能吃上她想吃的红烧肉。
别问陆行为何知道长孙愉愉想极了红烧肉,那是偶尔家里一起用饭,别的菜肴长孙愉愉都能克制,专心吃她的青菜,可若是上了红烧肉,她吞口水的次数明显就会增多,以至于陆行现在既不怎么吃鱼,也不吃红烧肉了。
看了看天色,陆行准备起身去院子里打拳,只是才将手臂抽出来,长孙愉愉就跟着蹭了过来,伸手去抱她的“肘子”,嘴角还开始委屈地嘟嘟。
进了腊月,虽说建昌的气候不会如北边儿那样滴水成冰,但院子里泼水次日也能看到冰凌。长孙愉愉畏冷,这几日晚上睡觉明显更喜欢抱着他了。夜里他回房,一摸她的脚肯定是微凉的,明明哄她睡觉时都给她弄暖和了的,但他一走,长孙愉愉一个人就睡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