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儿能呢,您不掏钱也是第一个听,只是怕您老人家心里过意不去嘛。”
安母真是被长孙愉愉给逗笑了,“我会过意不去?”
长孙愉愉想了想道:“虽然咱们乐社还没大成,不过是时候给您奏一曲,听完了您老人家再决定掏钱不掏钱如何?”
安母点了点头。
于是长孙愉愉等人“悄悄地”在蔚荣堂,关门闭户地给老太太奏了一曲《山阳》。
安母当场就掏了银子,同时还答应了长孙愉愉提字的要求,她们的乐社有了个名字,叫“雅乐”。这名字一点儿不清新脱俗,然则却展现了长孙愉愉等人的自信,她们称雅乐,那别的又算什么?
安母这边儿掏了银子,转头长孙愉愉带着乐社的妯娌就去找了太爷,老爷子二话没说,比着安母掏的银子又掏了一份,并且十分热心地要帮长孙愉愉等人改造园子,还主动表示想提字。
长孙愉愉只能打个哈哈敷衍了过去。
所谓术有专攻,太爷在造园子方面的确有独到之处,听曲儿他老人家也是行家,这两厢一结合,就给长孙愉愉等人画了个“扇形”的雅乐小筑,依着地势往上阶梯似地抬升。
陆行提的建议是考虑用小水潭做回音,听听效果,如是不如意,再填平也行。而且建造的石材也必须考究,得用汉白玉,然后还得做回音壁。
这些当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造好的,陆行为着雅乐小筑往返了建昌府和陆家村好几次。
就在这么多次里,琅玕院内一次都没叫水,被褥倒是换洗过,但却并非是因为陆行回来了,只不过是长孙愉愉寝具的正常换洗,她被子换得勤,顶多五日就得换洗。
安母这边也没什么言语,以至于长孙愉愉压根儿就没有危机意识。
五月初端午赛龙舟,虽说朝廷没有明文规定说端午放假,但阁衙门不成文的规矩都是初一到初五不用理事儿,衙门这几日也不会收状纸,除非是有紧急军务,否则就是阖境同乐。
宁江这边儿龙舟赛自然是在宁江府举办,长孙愉愉没兴趣凑那个热闹,她苦夏至极,又受不得冰山的寒凉,若非琅玕院翠竹环绕,还算阴凉,她准得又犯病,即便是这样,身上也有一块一块的红疹出现,好在面积不算大。
陆行端午节庆自然回了陆府,而且难得地可以不用次日就匆匆离开。进门就见冬柚正指挥小丫头往院子的青石砖上泼水去热。而两个健妇正在不远处轮流推着“巨扇”。
那巨扇立在“十字”型的木架上,共四面,推动起来带来的风力比一般的团扇大了不少,而长孙愉愉就侧躺在廊下的竹榻上。她身前、身后屋子的隔板全都拆卸下来了,好让自然的凉风前后对流。
陆行对此见怪不怪,晋阳公主养这个女儿本就养得骄奢。只长孙愉愉因为着实太热,身上穿的衣衫用的是最薄凉的冰蚕丝织就,轻薄是其长处,可难免就透了些。
隐在冰蓝色薄纱下头的是素净的白色云棉裹胸。
这般打扮在夏日其实并非稀罕,大把的女子衣襟开得更宽的,而且色泽也艳丽。
长孙愉愉这算是穿得素净的,偏偏这中素净的颜色,云遮雾绕似地笼着她,竟在清丽之极处让人看得口干舌燥,那露出的一点点雪腻肌肤,好似灼人的碳火似的,火星直接溅入了人的眼睛,叫陆行竟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之后才重新睁开。
“明府,县主,老太太方才派人来传话,请你们去蔚荣堂一趟。”青老进得院门道。
陆行有些诧异,他这才刚回来,却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事情急着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