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地上一命呜呼的老母,白相乐连戏都懒得演,有条不紊地吩咐女婢把尸首抬回去,安排后事时,莫说泪珠子,连眼睛都未湿润过。
今日大概是祁国几百年来最动荡的一天,一个上午过去,大皇女昏迷,国师与假皇女被捕入狱,皇上驾崩,翰林大人猝死
六月初夏,天空澄透如明镜,金煌煌的太阳挂于正中,万物祥和。
然而,红墙彩瓦的皇宫却笼罩着一层悲怆的气息,素白的招魂幡四处飘摇,所有木栏檐墙都系了白布条。飞檐翘角下的盏盏红灯笼被取下,随之替代的是白绢纸灯。
黄纸铺路,浓烟在各处高塔、金殿处升起,火光比太阳烧得还明亮,天空上飘着香灰纸屑,风一停,便落得满地皆是。
皇宫内一片肃穆,“奠”这个字从宫里到宫外,无处不在。
白色占据整座皇城,陛下驾崩,全城食素三日。每个地方都飘挂着麻布、长幔,气氛压抑得让人受不了。
某日,地方有城上奏折子,某村人畜感染瘟疫,后传至县城,再后来全城得病,食无胃口,动无力气。染上瘟疫者无不是软趴趴的,像虫子似的在地上缓慢伏动。
苏冰听罢,见宫内局势已定,着手准备前往西边四城——顾柒柒的地盘。
只因有探子通报,霖国顾芭芭手段尽出,浴血奋战多月,灭了两位亲王,对祁国虎视眈眈,带兵驻扎在西边以南交界处。
这倒是让苏冰惊讶到,一个野匪勇猛如此,着实强悍。她好心救的土匪,没想到有一天变成敌人,该说可笑还是自身善无所报?
顾芭芭付出牺牲那么多,坐上高位,想要她下来,决计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可能,那么她们便是敌人。
至于顾柒柒,已经是不足为惧的落败丧家犬。
因祁国的困境,李参兰每日焦虑到辗转难眠,看苏冰如此淡定,不得其解:“天师为何不着急?”
“大将军冷静。”
苏冰给她倒了一杯茶,当面随意掐了几根指头,优哉游哉地道:“一城一天传两城,两天传五城,再等等,前面便是曙光,不必浪费过多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