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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方若真想当假好人,他即使不习惯,也觉得不错。

如果妻主能坚持下去多好,他如此期冀道。嫁出去的男子泼出去的水,就算悄悄离开这个落魄的家,他也无处可去,养活自己是个难题。

挎上簸箕,苏冰和白见思从村北往村东走。桃花溪主体自西向东流,北边有条分支,村里人出门赶集需要坐船,从峡沟口划出去,一直到镇上的河岸。

今日赶集,出去的人多,他们站在装满各种瓜果蔬菜的篮筐后面,引人瞩目。

穿直裰的白见思身上补丁虽多,却干净,只是头发终日披散脸前,让人看着不喜。旁边的苏冰就更不说了,褂子邋遢,头发乱得如同和人扭打过一样,蔫坏的长相时常被村里人挂在心里辱骂。

大家本来热热闹闹地在闲谈,看到他们来,一下子就安静了,仿佛羊群里进了只狗。

唯独赵家那不务正业的大女儿,流里流气地跑到后面去,一巴掌打在苏冰背上:“哟!咋带你媳妇儿出来了!平日里姐说要瞧你夫郎去,你苏大狗狗急跳墙,张嘴就要咬我。”

苏大狗,苏冰的小名,原主的娘取的。村子流传,小名越贱越好养活,孩子长得更健康。

嘴角抽了抽,苏冰拍开对方想勾白见思头发的手,装起以往的热情:“赵虎娃,我夫郎害羞,你离他远点,小心我刀子不长眼。”

“啧。”赵虎娃身材比苏冰高大,但力气和灵活度不如苏冰。两人关系好到可以穿一个□□,干坏事时,总是苏冰在前她在后,以镇上的岳惺为老大。

她瞄到苏冰怀里的毛豆,眉眼耸了耸,一脸坏笑,乐呵道:“老大不是立了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让咱们去远点的村讨么?你哪儿偷的?怎么不叫上姐们几个。”

想到原主的一群狐朋狗友,苏冰就头疼,可又甩不掉这股地头势力。老大岳惺的舅娘是知县,姑姑在暨斐城当官,手下这群人甭管多坏,村民找不到救星就只能自认倒霉。

“自家种的,好久了,今天去地里摘些,拿出来卖。”苏冰的茅草屋太偏,又没人造访过,不担心露馅。

“你这么勤快?”赵虎娃上下打量她,不敢置信,只当她在众人面前不好说。

那边听到的村民则在窃窃私语,几个脑袋凑一块,偶尔望过来,讨论哪家这么倒霉。

聊着聊着,一艘船回来,大伙挑担搂篮,依次上了船。船是村里人一起出钱造的,来回不收费,女人负责出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