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庭很少有这么艰难的开口,大概沉默了半分钟,他才问,“那个矫正治疗是怎么样的?”
郁清灼声音平稳,“吃一些药,还要念圣经,做忏悔。”
梁松庭知道不是他说的这么轻易,又问,“还有别的呢?”
郁清灼轻而深的呼吸,说,“还有些更激进的办法。”他转开视线,叹气,“不要问了庭哥。”
郁清灼不说那是什么,他不想让梁松庭听了再闹心。
已经过去数年了,现在郁清灼重新拥有梁松庭,陈年旧事可以一笔勾销。
梁松庭最后问他,“最瘦的时候是多瘦?”
郁清灼无奈笑了笑,因为陷入回想,眼神有些迷蒙。
“......可能不到120磅。”他又摇头,“记不清了,那时候没心思称体重。”
一个像他这样挺拔的成年男人,只有110多斤的体重,梁松庭根本想象不出来那时的郁清灼是什么样的。
郁清灼将两只手都从梁松庭手掌下面脱出来,抱紧他,“庭哥,回国之前我最怕的是你连见都不肯见我一面。现在我已经拥有超出想象的东西了,我觉得很值。”
梁松庭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吻到郁清灼锁骨上的那串纹身。
他低头亲吻那串数字,郁清灼感受到锁骨处传来些许刺痛,微微仰起头喘气。
这一晚他们没有做。
只要讲起分别那段的事总是特别耗费精神,就算短短几句问话,也让郁清灼疲惫不堪。
他被梁松庭抱回床上,一直安安稳稳睡到凌晨四五点。就在郁清灼睡到最香甜的时候,他被弄醒了。
天光未亮,梁松庭正俯身吻他。
昏暗的室光让男人的肩颈和手臂处的肌肉线条显得格外清晰深刻,充满着喷薄欲出的力量感。
郁清灼视线还没聚焦,迷迷糊糊地叫“庭哥”,梁松庭吻他吻得更狠,几乎要掠走他的氧气。
清灼闭着眼,在激吻之中改口叫了一声不太清晰的“老公”。
他能感到梁松庭明显地滞了一下,然后继续搅乱他的口舌。直到郁清灼被吻得近乎缺氧,两人的唇终于分开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梁松庭的手指抵入清灼口中。
郁清灼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受过梁松庭对待他的这种侵占欲,好像要把郁清灼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次呼吸都据为己有。
梁松庭扳着他的肩,啃咬他的下颌和喉结,有意地把他弄痛。清灼嘴里含着手指,发不出完整的字句,断断续续呜咽的声音听了也很销魂。
滚烫情热之间,他听见梁松庭气息不稳的声音。先是叫他“郁郁”,接着又说,“最后一次分手以后,我爸出了车祸,我知道你打过两次电话,我没接,后来你再没打来。”
“我那时候实在不敢再信你了,我以为那之前给过你的所有感情,就只配得起我爸死后你的两次电话。”
七年了,有关郁清灼的每一处细节,梁松庭都记得清清楚楚。
两通电话,郁清灼当然知道自己打过,但不记得是不是有两次,梁松庭都替他记着的。
郁清灼那时也痛苦得不行,如果知道自己说完分手梁松庭一回国就要遇上梁雁诚车祸去世这样的事,他一定不会那么轻率地说出那些话。
后来郁清灼没再联系梁松庭,梁松庭不接电话,郁清灼的手机全被监听着,他也不敢再打了。他觉得梁松庭绝不可能原谅自己,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对梁松庭的牵连。
郁清灼声音有些哑,连说了两次,“不是的,庭哥,不是那样的......”
梁松庭仍在他身上细细密密地吻着,一边吻一边说,“我休了半学期的学,从我们同居的地方搬出来,有时候如果不是喝得烂醉了都睡不着。”
梁松庭没有夸张,他料理了父亲的后事,之后有几个月真跟个废人差不多,后来才渐渐走出来,看着能有点人样。
梁松庭休学这件事郁清灼到此刻才知情,他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梁松庭吻他吻得更紧,郁清灼控制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