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方打听找了个圈内都说好的“能人”,结果一报上八字人家就说他这是红鸾逢太岁,被六冲冲成了煞,所以才伤身又伤财,得找个恋爱对象冲冲喜才能好。
单身主义者周青柏算命从来都捡好的听,于是没把这种封建糟粕放在心里,就是纳闷这事儿怎么钻进了葛兴耳朵里。
“朋友圈啊。”葛兴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然后随意地戳了几下,把屏幕亮给周青柏看:“你自己发的。”
周青柏定睛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当时他前脚走出那“大师”的门,后脚就发了条吐槽的朋友圈,缅怀他十分钟内逝去的一千八百八十八。
“那大师是我一朋友的干爷爷。”葛兴说:“我一打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周青柏:“……”
这神秘莫测的交友圈,周青柏想。
知道了来龙去脉,周青柏心里或多或少地松了一口气,不再用看人**的眼神看葛兴,只是头疼地摆了摆手。
“都是误会。”周青柏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个单身主义者。”
“那不一定,说不定哪天你就突然开窍,对天命情缘一见钟情,哭着喊着要跟人私奔了呢。”葛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然后一摆手,打断了周青柏想要反驳的话,体贴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好楼下那一口,所以给你准备了Plan B。”
他伸手在兜里掏了掏,抽出了一张小小的卡片,夹在指缝间递给了周青柏。
那张卡片白底金边,周青柏还没看清上面的字儿,先看见了一个无比清晰的二维码,登时吓了一跳,像个贞洁妇男一样一跃而起,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干什么!”周青柏捂着领口,警惕道:“我警告你啊,我可是个正经人,不搞什么同城热恋上门服务的。”
葛老板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伸长了胳膊,把名片塞进了他衣服兜里。
“谢谢。”葛兴诚恳地说:“我这是正经买卖,不违法。”
周青柏腿脚不好,一时间没避开,被他塞了个正着。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兜,从里面抽出那张名片,在上面看到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
裴佑。
“我看过了,觉得非常适合你,简直天作之合神仙眷侣。”葛兴说:“而且人一看就成熟稳重温柔 ”
“我喜欢浪点的。”周青柏平静地打断他。
“ 且明骚。”葛兴面不改色地接完下半句。
周青柏被他这种生硬的转折气笑了,伸长胳膊就想把名片还回去:“好意心领了,不过我暂时没准备脱单。”
“晚了。”葛兴不容拒绝地把他的手推回去,冲他眨了眨眼:“我已经帮你约好人了,明天上午十点半,就在度假村旁边的餐厅别院,A区3号包厢。”
周青柏:“……”
“哎呀。”葛兴装模作样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你说,现在这个点改约应该也来不及了,你要不就去见一面,成就成,不成就当多个朋友。”
周青柏明白了,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欲擒故纵暗度陈仓,楼下那群莺莺燕燕纯粹是葛老板找来的托,正主就在这张名片里封印着呢。
“你实话告诉我,那个算命大师是不是你找的托。”周青柏诚恳地问:“你俩到底是怎么分成的,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能不能把那1888退我?”
“风太大了,听不见,”葛兴看天看地看门牌,就是不看周青柏,清了清嗓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对了,人家可是青年才俊,你明天把自己收拾得年轻点,别老气横秋的。”
葛兴语速飞快,交代完了就脚底抹油地溜了,周青柏又气又好笑,摘掉门链想要追出去,却只来得及冲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
葛老板管杀不管埋,除了见面地点之外什么都没跟他说,连联系方式都没给一个,周青柏有心想要取消这个荒唐至极的“拉皮条相亲会”,却苦于联系不到正主,只能勉强作罢。
算了,周青柏想,见一面也不会掉块肉,总比放人鸽子强。
也不知道葛兴给他找了个什么人见面。
手里的名片简洁到几乎素净,看起来像是商务名片,但上面的信息又有点过分贫瘠,除了人名和公司电话之外再没有其他线索,周青柏摩挲了一下纸面上那两个四四方方的铅字,无意识地捏着名片往手心里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