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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天气晴好,阳光明媚,迎春便叫人在院落里支起一个小桌子,杜阮大病初愈,桌上都是些清淡的粥,两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间或说笑几句。

阳光从天边落下来,杜阮身着青色的石榴长裙,乌发用发带随意地扎在脑后,在梦魇里没有将军府惨案的阴霾,她笑容灿烂地与迎春说着什么。

门外的两人看着她,脸色都放柔了。

忽然,穆青皱起眉,问:“这就是杜阮身边的侍女?”

“是。”萧蒙不解,“怎么了?”

“在杜阮梦里,这侍女是‘杜阮’,她自己只是一个迷路被收留的人。”穆青说,“可为何,这侍女身着如此朴素简单,杜阮却衣着华丽?这岂不是上下颠倒?”

的确,那侍女一身款式简单的白色素衣,通身既无绣花也无腰佩香囊,头上更是一个朴素的双环髻,只簪着廉价的木簪。

只要稍微见过几个侍女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只是一身侍女服。

反观杜阮自己,她青色的石榴长裙上用细密的银线绣着大片的柳条与飞燕,腰间佩着青玉双鱼衔环佩,虽然长发披散只用发带扎住,但就连发带的尾巴上都吊着一枚硕大的珍珠。

谁是主,谁是客,谁是奴仆?

穆青皱眉:“这侍女未免太不用心了点。”

她一个刚刚才到的外人,只是看了几眼便觉出不对,杜阮在这样的幻境里生活,她难道不会察觉到吗?

谁知萧蒙一听,却丝毫没有惊讶气愤,只是摇头,淡淡道:“不,正是因为她太用心了。”

“此话怎讲?”穆青问。

“杜阮如今陷入梦魇,我们不能粗暴地叫醒她,却也不能放任她沉溺其中,只能像这样,在不经意处提醒她,让她察觉到不对劲。”

萧蒙抬起头示意她看院子里的情景:迎春十分自然地为杜阮布菜端盘,杜阮拒绝不成,微微皱起眉。她将一口粥送入嘴里,有些沉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