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说大黄是孤儿院里的孩子养大的,后来,孤儿院失火,大黄守着废墟十几年都不肯离开,现在老到站不起来,没办法讨吃食,小红已经喂养它半年多了,要不是小红,不等老死,大黄就得先饿死。
叶汣忙答应了,她和谢斐带着小黑鸦,按照小红指的方位,步行去那个荒废的孤儿院。
断壁残垣,到处都是火烧过的痕迹,孤儿院周围原本还有几家住户,被大火殃及房屋都有损毁,再加上一场火烧死十几个人,周围的邻居陆陆续续都搬走了,孤儿院这四周,除了几条流浪的猫狗、鸟雀,当真是荒无人烟。
检查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谢斐说:“我前前后后也来这个孤儿院查了好几趟,只查出这火是有人蓄意放的,但是一直没查出是谁有放火的动机,这件纵火案也成了悬案。”
叶汣摸摸大黄骨瘦嶙峋的身体,它实在是太老了,治愈系的白雾笼罩着大黄,可以让它勉强行走,却不能延续它快走到尽头的生命。
她扯下一根头发,给她和谢斐的无名指都绑上,说道:“或许大黄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阿斐,我们跟着大黄的记忆回去看看。”
今晚的天不好,云层很厚,没星星没月亮,苦婶将一包安眠药撒在晚上的饭菜里,这个孤儿院目前只有十二个孩子、院长,她和丈夫,除了她和脚边的大黄狗之外,其他人全都昏睡过去。
大黄好像闻出了今晚的饭菜不一样,一口都不肯吃,她也顾不上一只狗,给十二个孩子都抱去寝室,给院长送回房间,给丈夫拖到厨房,做完这一切,她忐忑不安的等在孤儿院里。
夜深的时候,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孤儿院的后门,苦婶急忙给院门打开,跑到面包车旁边,大黄摇摇尾巴跟了过去。
苦婶的儿子得了绝症,钱花光了,丈夫要跟她离婚,她还是没有放弃,看着儿子一天天的衰败等死,苦婶心如刀割,直到有一天,夫人回孤儿院探访,说可以治好她儿子的病。
夫人跟她说,绝症确实没法治好,但是只要找到匹配的身体,她可以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手术”,将儿子的精神体换到那具健康的身体里,她的儿子就可以涅槃新生,还能拥有全新的家庭,比现在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苦婶的儿子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生命了,家里所有的钱也全部都花光,丈夫放下狠话要离婚,夫人的话就像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苦婶恭敬的扶着车里穿着黑色风衣、黑色高跟鞋的的女人下车,焦急的问道。“夫人,手术成功了吗?”
闻之遥从帽兜下抬起脸,轻轻浅浅的笑:“手术不但成功了,我还让他成了闻家的独生子,好了,今天你们母子两个见上最后一面,以后,他就是闻家唯一的继承人,你以后再不能跟他相认了。”
闻之遥身后下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容貌绝美,颤颤巍巍的叫苦婶,“妈……”
苦婶原本愁苦的脸庞更加愁苦,她蹲下来,仔仔细细的描摹着男孩的眉眼,一笔一划把他的模样刻在心里,男孩眼里对她那强烈的依恋,说着只有她们母子共同经历的生活点滴,苦婶确定无疑,这就是她儿子。
他有了新的身体、新的身份,只是他还小,不知道能不能隐藏的天衣无缝,她交代自己的儿子,“你记住,你出了车祸,抢救了半个月才活过来,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谁问你都不许说出来,以后夫人就是你的亲姑姑,你就是闻家的大少爷,记住没有!”
男孩这半个月已经被告诫了无数遍,从今天起,他就用着另外一个身体过全新的生活,他很喜欢现在这具健康的身体,一点都不想再过回以前贫苦病痛的生活,他点点头,重新回到了车里。
闻之遥交代苦婶,“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现在轮到你了,这间孤儿院,今晚之后我不想再让任何人查出任何一点消息,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这是苦婶跟夫人之间的交易,夫人有些事情不想人调查出来,这个孤儿院非得毁掉不可,苦婶不在乎放一把火,她只有一点犹豫,“夫人,那十二个孩子有点无辜,能不能……”
闻之遥冷笑,“被你儿子夺了身体的闻家大少爷也挺无辜的,他的精神体只是被压制在潜意识的深处,并不是真的死亡,要不我把真正的闻衍唤醒,让你儿子消失,好不好?”
“不不,夫人我错了。”苦婶跪下磕了个头,“以后我不再多话,我都听夫人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闻之遥拖出一具黑色雨布包裹着的小小尸体,随意抛在地上,雨布里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上面系着一圈红绳,苦婶眼睛一痛,那是她三跪九叩从庙里替儿子求来的,她给红绳取下来,想再看一看儿子以前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