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玛丽,你为什么提起这个?”
拉瓦锡有些着急。
说实话,当时的他根本没想过能得到安娜的垂青。
法兰西贵族……不,整个法兰西社会对于婚姻的态度都是结婚不需要感情。丈夫与妻子之间也不需要什么亲密的关系,相投的兴趣。妻子需要具备的只是为丈夫解决生理需求、为丈夫生育孩子、为丈夫持家这样的功能性。
女性不能靠自己获得更好的生活,就只能选择嫁给更加富裕的追求者,以防婚后日子过得太过凄苦。与伯爵相比,当时仅仅是一名法兰西科学院院士的拉瓦锡既没名气也没地位,更没做出什么杰出的成果,他连和伯爵做竞争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奇迹一般的,安娜选择了他。
“回答我,安托万。你认为我对你说我喜欢天文、地质、炼金术、下棋、绘画……都只是为了亲近你吗?”
“……不是的。”
要拉瓦锡自己说,是多亏了他懂些天文地质还有炼金术方面的知识,这才能引起安娜的注意。
安娜笑了,拉瓦锡则读懂了妻子这个意味复杂的笑容。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说教对于妻子而言是怎样的傲慢——他在那一瞬,竟然将妻子当成了不能自行分辨他人是抱着什么心思去接近她的傻子。
『你一个女人,知道这么多是想做什么?犯罪吗?』
他明明知道他的玛丽过去曾经被人这样否定过她的求知欲与学识。然而就像他的妻子曾经被其他人否定过其纯粹的求知心那样,他也在妻子的面前否定了另一个女孩的求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