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钦白陪你。”盛川笑说:“我看他应该比你自己更重视。”
周声摇摇头,没接这个话。
一直以来,他和储钦白中间是有个天秤的。
现在他骤然跨过中线,周声觉得自己就像站在天秤的一端末尾,一个不小心就得被储钦白逼得和他一起掉下去。
私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自己。
不能真的掉下去。
掉下去意味着未知,意味着欺瞒。
他是个有过去的人,深藏着不能言说的秘密。他占据了这个时代周声的身份,以一个旧式灵魂,完成着自己那些想要去实现的东西。他注定无法和另一个人做到真正的坦诚相待,毫无隐秘。这并不公正,也不美好。
一早就决定只做自己想做的,保持着最初醒来坚定的念头。
他没有要打破这一切的想法。
吃完早饭。
念念被父母带走。
走之前勉为其难抱了抱他小舅。
奶声奶气:“小舅,声声说你还是很爱我的,那我以后也多喜欢你一点吧。”
把除了储钦白以外的人都给逗笑了。
储钦白照旧打击:“你少喜欢我一点,房子都要让你给哭淹了,再多待两天,我就找你爸妈要精神损失费了。”
小孩儿就算听不懂。
也知道储钦白没说什么好话。
转头找周声要安慰。
他现在也不叫周声小舅妈,叫他声声。
真正告别时,亲了周声,又瘪着嘴看他,要哭不哭的,看得周声止不住心软。
人就是情感动物。
处得久了,就会产生感情,会舍不得,会放不下。
这个早上就跟开盛会一样。
送走了一家三口。
房子里依然热闹。
周声在门口接完了许朝电话,下午的会因为时间原因,提前到上午十点了。
周声重新进去,就见着里面跟打仗一样。
“快点的,快点的,耽搁一个小时了。”
“灯灯!另外两套衣服呢?。”
“姐,怎么办?说好的摄影师来不了了。”
“马上联系别的!”
周声又恍惚误入了什么电视后台。
看着一个高速运转行业的忙碌和真实状态。
就储钦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他手肘撑着膝盖,在刷平板。
头发衣服什么的弄好,像是随时都要走上红毯。
周声绕过地上的杂物,从他前边路过。
明明低头的人像是头顶长了眼睛。
长腿一伸拦住他。
“干嘛去?”他起身,把平板放旁边问他。
周声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腿,又侧头看他,“拿东西,去上班。”
储钦白:“等一会儿。送你去。”
周声看着客厅忙碌的情况。
再次看向他,批评:“不务正业。”
储钦白挑眉:“刚说了追人第一天,我要不送你,你才应该骂我渣吧。”
“渣?”周声问:“什么是渣?”
身后忙忙碌碌的声音突然停下来。
“周总,渣就是渣男的简称。”
“男人就像甘蔗,初嚼时很甜,后面就只剩下渣了。”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巧言令色,玩弄感情。”
“花心大萝卜。”
“对,渣男。”
储钦白脸都黑了。
一众工作人员迅速转头。
“喂,那个什么,刘姐啊,咱们新办公室的厕所要再找师傅修一修。”
“鲁哥,那个车到了吗?我们马上下来了。”
……
周声被这群人如此一致的动作惊住了。
刚刚明明都在各忙各的,居然还在留神着他们说了什么。
现在打电话的打电话,找人的找人。
那欲盖弥彰的程度,周声看了都摇头。
“艺术圈,果然很艺术。”周声说。
储钦白回看他,冷漠:“你也想来体验体验?”
周声踢了踢他拦路的脚:“不想。还有,我想了想,对比送我,我应该更习惯你渣。”
储钦白活生生被气笑,点头:“这样的要求还真是,是个男人都难以拒绝。”
周声出门了。
门后一个个小心得像鹌鹑。
“刚刚谁带头胡说的?”
“反正不是我。”
“我开始看不懂了。”
“储哥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别看他笑了,听说过刀头之蜜吗?蜜只会给周总,那是他舍不得。但我保证,你们谁要是去问,那就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