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在凌宅当了快十年佣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她心脏直跳,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恨不得立刻抱起胆大的幼崽离开这里。

当年,老凌董与凌霄寒的关系极度冷淡,也没当面红过脸。

凌霄寒这人气场格外强大,还是少年时,就让人不由自主地生畏,很难亲近。

他上初中就搬出来,独立居住,偌大的别墅里,算是厨师和园丁不到十个人,他就像古代皇帝一样,高高在上,孤家寡人。

开个玩笑,连他亲爹都不敢当面吼他。

小团子竟敢……

气氛紧张。

宁宁发完脾气,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服输,仍然努力仰着脖子,怒瞪着高大的男人。

嘶——脖子好酸呀。

她刚才声音好大,超凶的,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小心脏扑通扑通。

男人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吓坏了。

宁宁撅起嘴,仰起下巴。

怎么样,知道她公主殿下有多可怕了吧?看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捏她脸。

凌霄寒绷了片刻,忽然轻轻一笑。

差点忘了,她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位古代公主,万分尊贵,一直被娇宠着。

随便捏公主的脸,不说灭九族,至少得砍个头。

凌霄寒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然后低下身,一把将奶凶奶凶的小家伙抱起来,放回餐桌座位上。

宁宁双眼圆溜溜地,警惕又好奇地盯着他。

这个人……又要做什么?

李助理偷偷掐住手掌,痛!

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凌总被吼了,他居然在笑?

郑姨也很恍惚,心中发出了古早总裁文经典管家式感叹:好久没见到先生这样笑过了……

凌霄寒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自小和谁都不亲近,非常独,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很生人勿近,长到十岁,又添了做怪梦的毛病。

为此,家里请医生,做法事,什么法子都试过了都没用。

渐渐地,就连一些佣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不敢过多接近,对他又是害怕,又是避讳,生怕不小心被传染了这种怪病。

再后来……凌霄寒就搬出家里,自立门户。

对别人的敬而远之,凌霄寒并不觉得难受,他天生性子冷,耐得住寂寞,也习惯了这种状态。

这么多年,只有小不点主动亲近他。

一上来,就抱他的腿,赖在他身上,紧紧搂着他脖子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做过亲子鉴定,在血缘上他们的确是父女,在上一次的怪梦里,他看见自己和皇帝长着同一张脸。

不管是前世今生,还是什么灵异玄学……科学都没办法解释。

小不点莽撞地闯进他严肃而规整的世界里,暂时也送不走她。

凌霄寒只感觉到,小不点和旁人很不一样。

她喜欢靠近他,他也不排斥和她接触,他们之间似乎有种看不见,却抹不去的连接。

可能是血脉的羁绊……

就在刚才,他看见团子被掐脸后委屈的模样,差点脱口而出就要答应她。

还好他理智还没掉线。

“为什么一定要上这个节目?”他问。

宁宁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这样宁宁才能回家。”

“……”凌霄寒思索片刻,从桌上拿起筷子放进宁宁手里,“先吃饭,我考虑一下。”

宁宁捏紧筷子,鼻尖抽了抽,盯着桌上那盘冒着香气的烤鸡腿。

好香啊,对一只幼崽,简直是致命诱惑。

他这算是赔礼道歉吗?

唔……等等,他刚才说要考虑一下?

幼崽眼睛发亮。

他这是要带自己上综艺吗?

第二天,海城东区的富人区别墅内,梁思柔皱眉坐在客厅沙发上。

魏桀然推门而入:“妈,大中午的叫我来干嘛?”

他是个很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就是气质有些颓,眼角眉梢透着富家子特有的乖张不逊,人如其名。

这些天他被丑闻缠身,名声受影响,谈好的几个合作也吹了。

烦得他通宵打游戏,白天睡觉,却被梁思柔一通电话给叫了过来。

“叫你来当然有事,坐过来,”梁思柔看儿子憔悴颓废的模样,很是心疼,赶忙让人将饭菜和炖品端上来,看见魏桀然全部吃下去,这才放心,说道,“那个爸爸训练营,是月底开拍?”

不等他回答,梁思柔又道:“只剩不到十天了,你好好准备,状态调整好。”

魏桀然不耐烦地抓乱头发:“妈!不是说了我不参加吗?你还真让我带小点点上节目啊?”

梁思柔挑眉。

她年方四十,保养得宜,看着还很年轻,眼角眉梢却透出精明算计。

她面露不悦,“点点是你亲生儿子,怎么不能带?”

魏桀然愣住,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老妈。

没事儿啊,看着挺正常啊,也没发烧啊……

“妈,你是我亲妈吗?”魏桀然反问,“你不是不让安雅进门,也不承认小点点吗?”

他和安雅是大学同学,秘密谈了四年恋爱,有一次措施破了,有了小点点,魏桀然就打算和安雅结婚。

可梁思柔不同意,安雅只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儿,长得也没多美,哪里能进他们凌家的大门?

不过是贪图他儿子的长相,和凌家的财富罢了。

梁思柔坚决反对,为此,魏桀然和她吵了好几架,闹得很不愉快。

可就在一周前,梁思柔一觉醒来,忽然觉醒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