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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太早 凌伊丶 825 字 2022-09-25

路白菲听他说完,倒也很大方,说,“这个文档里还存了我其他几篇真题作文,都是最近写的,你也帮我看看吧。”

然后趁着祁嘉坐在电脑前一脸认真地帮他纠错,舀了些肉菜在他碗里,再端到他跟前,劝道,“边吃边看。”

祁嘉拒绝不了这种润物无声似的温柔,就算没有胃口,也接过碗开始慢慢进食。没过一会儿,路白菲又得寸进尺,扩大了管辖权,走过来阖上笔电,说,“吃完了再看。”

祁嘉就这么被他变相地哄着,吃了一小碗米饭搭配肉丝煎蛋。食物带来的满足感的确会增加一个人的好情绪,祁嘉从沙发里起身,和路白菲说“谢谢”时,一张略显冷淡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路白菲让他继续回房休息,又说,“下午我要去趟录音棚,临时有个活。”

祁嘉好像没料到路白菲会这么说,那一瞬间看向他的表情有些懵然。路白菲又补充道,“估计要比较晚才会回来。”

——他一说完“回来”两个字,祁嘉像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没事,你忙你的。”

路白菲把用过的碗筷收进厨房,又在里面洗洗刷刷了十几分钟,再出来时祁嘉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路白菲走到茶几边,低头看了一遍祁嘉帮他修改的作文。

路白菲的英文水平并不差,两年前考四级是在基本没有复习的情况下拿了640分,但是经由祁嘉调整后的作文,换发出一种精炼优雅的语感,减少了非母语写作者常见的生硬造作,语序和修辞变得流畅自然了许多。

路白菲不由得想,祁嘉这个人,傲还是有傲的资本。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给几篇应试教条的八股文注入了改头换面的灵气,想必他在专业上的能力更为惊艳。

后来路白菲挎着背包出门,祁嘉披着一件粒绒外套一直跟着他走到门口,脸上有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祁嘉并不是一个惯于伏低做小或故作可怜的人,路白菲心里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那个在家庭合照上毫无笑容、眼神凌厉的高中生,所以见到他流露出对于自己的依赖不舍,也有点心疼;另一方面大概是真心把祁嘉当作自家弟弟了,没有多想就揉了揉他的头,说,“有事给我发信息,我可能看手机不及时,但是忙完以后会回你的。”

祁嘉点头说“好”,任由路白菲揉头三秒。

直到路白菲拿开了手,说声“走了”,继而将门带上,祁嘉又在紧闭的门边站了片刻。

——路白菲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变化了,祁嘉暗忖。随即涌起一丝丝雀跃。

他以为他们之间要达到“友人以上恋人未满”的过程会像温水煮青蛙,来得煎熬且漫长,没想到才两天时间,就能让路白菲对自己作出一点回应。

祁嘉拖着虚软的脚步回到卧室,两手撑在床沿边,呆坐了很久。路白菲在这套公寓里进进出出留下的影像,又浮动在他眼前。

祁嘉是聪明又尖锐,甚至偏执利己的,少年时期的一些经历让他对社交缺乏信任,更愿意以自己擅长的能力对抗这个世界;而路白菲那样温润优雅,时常表现出一种超龄的成熟,他的存在就让祁嘉觉得心安。

祁嘉想得累了,慢慢往下躺倒,闭起眼睛继续惦念路白菲,同时在心里嘱咐自己一定沉住气,不要早露端倪。利用路白菲的同情心,利用他们之间的种种联系,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鹏哥这次扔给路白菲的是个比较棘手的活,虽然报酬也开得比平时多一倍。路白菲和另一个棚监老师守着一支本地经纪公司准备打造的偶像小团队,为一支单曲一连录了六个小时,嗓子都说哑了,才勉强完成副歌的部分。

中途他走到录音棚外喝水休息,也掏出手机查看消息。已到傍晚七点了,祁嘉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路白菲反倒有些放心不下,去了一条,问祁嘉:晚饭吃了吗?

祁嘉回得很快,附着一张照片,是把中午没吃完的番茄煎蛋和米饭煮在一起了,看着红澄澄的一碗,好像挺有食欲。

“吃了,哥,你吃了吗?”

祁嘉发的是语音。他那边独自在家,背景安静空旷,声音也轻缓,又带着一点沙哑。

路白菲把手机贴在耳边听,听完以后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牵挂,鬼使神差又听了一遍,才回复了一条语音:我还没吃,你先休息着,我大概十点到家。

稍后进行的修音工作虽然琐碎磨人,但好歹是不用听那群小孩鬼哭狼嚎地唱高音了,路白菲扛着倦意修了几轨,觉得大概能听了,混音的工作就交由另一名老师完成。

他背着吉他离开了录音棚,骑上自己那辆二手电摩先去买些宵夜,然后在二月的深夜里迎风骑了几个街区,接近十一点才回到祁嘉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