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叶直接把门一拉,把人推出去了。
门外,李开霁闷闷不乐告别,“我走了,我真的走了啊!”
门内,李方方还在哄人,“妹妹,你告诉哥哥,班上有没有特别讨厌的男生?”
黎叶忍不住一笑,又伸伸懒腰,“今天天气真好啊。”
想来应该是个安眠的夜晚。
等到第二天,黎叶去上班的路上,突然醒觉,“昨天李开霁干嘛来的?”
本以为他是因为李家兄弟上门的缘故,方才请假回来,怎么昨天半句没问?
倒是李开霁没问,自己也没说,似乎李家人在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问题。
倒是再过几天,黎叶突然惊叹,李家人竟然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最多最多也只是打电话过来发发牢骚。
她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李开霁特意警告了李家人,让他们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黎叶听闻的时候,就莫名觉得温暖,心想,好吧,李开霁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而且,很难让人不心动啊……
说起来,其实也不知道她和李开霁平时干嘛去了,似乎就是谈谈笑笑,日子竟然这就过去了。
黎叶不由得有些愕然,然后又觉得好笑,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似乎连时间也变化了。
很快,她又立刻打断思绪,“不,我才没有喜欢的人。”
办公室也有人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打趣她:“叶子,是不是谈对象了?这些天容光焕发啊!”
就连林书记也听闻了,还嘱托她,“等到你结婚,记得请我。我给你证婚。”
黎叶不由得脸一红,连忙摆手,“没有的事。”
这种日子就慢慢持续着,不快不慢,只是生活中渐渐多了一个人。
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开心的日子变多了,值得微笑的时刻也多了。
就连家里最排斥的方方圆圆似乎也忘记当初的誓言,慢慢习惯了李开霁到来的日子。
尤其是李圆圆,最近钟爱上了打拳,每天放学后纠缠着黎叶,“妈妈,爸爸呢?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黎叶就一本正经地说:“爸爸在军区教你的师兄师姐打拳,很没轮到你。”
于是,等到下次李开霁来的时候,就听到李圆圆认真问他:“爸爸,你究竟收了几个徒弟?”
李开霁不由得一阵愕然,搞清楚状况后,就忍不住想笑,“很多很多数不清了。”
李圆圆就不高兴了,“那什么时候才轮到我?”
李开霁就抱住她放在肩膀,惊起她一阵新奇的大叫,“圆圆是爸爸唯一的女儿,是爸爸的宝贝,才不用和别人排队。”
李圆圆扒拉着他的脑袋,咯咯直笑,“那圆圆是不是永远都是第一个!”
李开霁没有点头,只是慢慢看向了黎叶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除了妈妈,你和方方就是第一位了。”
此时,黎叶刚巧也在看他们的父女。
听闻此言,她内心似是清风拂过春池,泛起阵阵涟漪,有种蠢蠢欲动的冲动。
但很快,她又压抑下来,只是白他一眼,就很快转身,不再看他们。
虽是如此,她耳边却还是残留着那父女的交流。
是圆圆的声音,带着些宽宏大量的意味,“好吧,妈妈也是我的第一位。那我就是第二名啦!”
李开霁便闷闷一笑,“好,方方圆圆都是第二名。”
李方方从房门内伸出一个头,“我才不要第二名。”
李开霁继续笑:“那方方就是独立榜单的第一名。”
李方方这才满意点点头,没错,他才不要当第二名。
无论是哪个榜单,都不能是第二名。
另外三个人看着这一幕,都是一阵大笑。
当然,只能笑几秒,再笑多几秒,李方方就又要炸啦。
又过了几个月,两个孩子已经彻底接受了李开霁。
尤其是在李开霁出任务的时候,两个小孩总是情不自禁地追问,“爸爸呢?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这还真让黎叶百感交集,也不不知道是父子天性,还是李开霁的个人魅力所致——
当初这两个孩子都嘴硬啊,说什么绝对不认爸爸,说什么爸爸死了就是死了,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爸爸。
然而,这才一年多,两人嘴里就没有离开过李开霁了。
就连李方方也总是在看到书的时候,喃喃几句,“书都看完了,要让爸爸再带点别的书过来。”
一家三人里面,现在反而是黎叶的感情最是不明,似是而非,将近将远。
当然,倒不是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事实上,黎叶和李开霁确实很合拍,两个人的感情升温得很快,总是让李方方不满地喊——
“这家里有两个小孩的!你们两个大人注意点影响!”
单位一些热爱拉姻缘的同事们也彻底打消了给她介绍对象的计划,一味心思催促着黎叶请喜酒。
就连李家人也时常打电话过来,支支吾吾地问:“黎叶啊,你们到时候办婚宴,可不能不请我们。”
李母甚至已经张罗着要给李开霁买一个大房子,说是既然李开霁不肯回现在的房子,那他们一家人可以搬到新的房子啊!
当然,对这种行为,李开霁首先就拒绝了,都没有传到黎叶耳边来。
反而是黎叶,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热的态度,似乎在守着一条界限,不肯再进一步。
作为其中人,李开霁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种界限和疏离。
但是,出乎黎叶所料的是,他从来没问过。
黎叶不肯走近一步,他也没有逼迫,只是乖乖守在界限外,默默地等待着。
是的,黎叶明白,李开霁就是在等她,等她主动的一天。
但是,黎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冲过那条界线。
李方方是第二个察觉的人。
虽然,他还是一个孩子,但是多年研读《人类深层次感情研究》后,他对于感情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不同于李开霁,李方方直接问了,“你和爸爸怎么回事?”
黎叶:“就这么一回事。”
李方方怀疑道:“难道你们想尝试新式的婚姻关系?”
黎叶愕然,“什么玩意?”
李方方长篇大论,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只谈恋爱,不结婚。”
李方方又补充一句,“也可以说是,耍流氓。”
不结婚的恋爱不就是耍流氓嘛。
黎叶连连摆手,“不不,我可没有。”
谁敢对李开霁耍流氓啊!
李方方更迷惑了,“不是的话,你在怕什么?”
“倒不是怕,”黎叶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松口,“更确切来说,我是在等。”
“等什么?”
“等完结的时候。”
等成初初回来,等那本小说走到结尾,等小说里两位男女主角会不会皆大欢喜,会不会幸福美满。
黎叶喃喃自语,“李开霁,你是别人的男主角啊。”
李方方很迷惑,并不懂黎叶的意思。
但他聪明,了解黎叶并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也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更像是犯病了——
李方方断言,“恋爱中的男人女人都是这样,经常犯病。”
想来也不是大问题,病好就行了。
因此,他也不操心了,随便着吧。
等人不犯病了,估计他就有爸爸了。
黎叶一直在等成初初释放,等着等着——
等到她参加高考,成功获得了大学通知书;等到她办理了手续,暂时停止工作,前往大学读书;等到李开霁已经习惯性地留宿,每天黏糊糊地叫她媳妇;等到方方圆圆逐渐长大,一个正式入读初中,一个已经是二年级的小学生……
黎叶依旧没有等到成初初!
因为日子不紧不慢地过,黎叶要忙很多事情,忙着学习,忙着考试,忙着工作,忙着玩孩子,还要忙里偷闲和男人谈恋爱……
所以,黎叶是过了差不多一年后,她这才意识到,怎么还没有等到成初初!
黎叶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成初初不是只判了一年多吗?”
再怎么样,也该释放了吧?
君不见,回头是岸的黎暖暖同学已经在纺织厂勤劳工作,即将升职加薪,成为新一代女厂长了吗?
倒是成初初,怎么还没有出来搞风搞雨?
说起来,就连李家人最近也是难得风平浪静。
这就不可思议了,按道理来说,以李家人的中毒程度,一得知成初初被释放,应该第一时间把人接回来,当祖宗来供奉啊!
怎么了无音信呢?
这剧情线偏离了这么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起来,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了……
黎叶下意识就问李开霁:“成初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