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抢东西啦!”
“杀人啦!流血啦!”
整个客运站都乱了,不明所以的路人神色惊慌,尖叫着慌乱逃窜。
柯红梅顾不得旁人,一个劲地就去追拿刀男人,刚好就碰到了她那不争气的傻儿子。
黎一明看到柯红梅鲜血淋漓的手掌,吓到人都傻了,“娘,你这是咋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啊!”
“还去啥医院!”柯红梅面目狰狞大喊,“快去追那个拿刀的男人,那个杀千刀的把咱们家的钱都抢走了!”
黎一明可是知道自家娘把家里大多数的钱都带过来了,一听这个噩耗,差点晕过去,立刻拔腿就跑,“我这就去!”
黎一明一出现,柯红梅总算是清醒点了,立刻就去喊黎暖暖,“你从侧门绕过去,这样快点,把那个拿刀男人给截住!”
黎暖暖一个女的,哪里敢去追拿着刀的凶神恶煞的男人?
但是,她可是知道那包袱里的钱有她一份的嫁妆钱!
要是这包袱没了,她的嫁妆也就没了!
就算是她长得还不错,但是城里人哪里会要一个给不起嫁妆的女人?
她立马就往侧门冲,“奶奶,我知道了,一定会把人给拦下来的!”
到底还是侧门近,黎暖暖一从侧门冲出去,就正好和拿刀的男人迎头撞上。
黎一明也赶到了,正在和拿刀男子搏斗。
黎暖暖心里一喜,立刻就要冲上去帮忙,“站住,把咱们家钱还回来!”
结果,还没等她冲上去,突然旁边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狠狠地给了她一手肘。
“妹子,不该你掺和的就甭掺和。”
说完,他又是一个勾腿,直接就把黎暖暖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这里是县城的客运站,地上可不是泥巴,全是坚硬的砂石水泥。
黎暖暖只觉得整张脸都又疼又麻,被石头扎到的地方还尖锐的疼痛,她一摸,往日靓丽的脸竟然凹凸不平,甚至还有鲜血流下来。
她,她的脸,她最引以为傲的脸!
没有这张脸,她凭啥嫁城里人?
黎暖暖脑子里的神经陡然崩断,横眉怒目冲上去,“你竟然敢动我的脸?我要杀了你!”
黎暖暖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乡下女人当然不可能打得这种偷盗骗抢团伙,只是她也知道男人可是有致命弱点的——
趁年轻男人不注意,黎暖暖一脚狠狠踹在了年轻男人的命根子上。
年轻男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看那面目铁青,可以知道应该是疼到了极点。
黎暖暖顿时心情愉悦,“别以为我姑奶奶好欺负!”
说罢,她甚至已经忘记了两个人的武力差距,冲到男人面前,对着男人的□□处又是狠狠几脚。
黎暖暖也是公社的人,平日里是做惯农活的,力气比不上年轻男人,但是也绝对比一般女人的力气大!
就那么几脚,差点没把年轻男人的命根子踩烂。
年轻男人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不停地大口呼吸,抱着□□像条蠕虫一样不断打滚,“贱人……”
他本来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不想跟她过多计较,打算把人拦下来就算了。
只是,现在自己的命根子被踢到,还不知道后半生的幸福有没有保证,他怎么能忍?
年轻男人甚至不管□□剧烈的疼痛了,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朝着黎暖暖的胸前狠狠一拳……
“啊啊啊!”
黎暖暖惨叫一声,脸色霎时间变得铁青,捂住胸膛蜷缩起来,“好痛……”
年轻男人可不会怜悯她,又是一拳打了个对称,“你让我做不了男人,你也别想做女人!”
年轻男人可没有手下留情,那一拳可是实打实的用力,甚至把黎暖暖的胸前打成了凹下去。
黎暖暖身体本来正在发育期,敏感得很,现在却被男人全力一打,痛得她差点没原地去世。
“好痛啊!救命啊!有人耍流氓!”
“快点,送我去医院,我的胸啊!”
黎暖暖痛得涕泗横流,哀嚎不已,“快点救我,我是要嫁人的!我对象是城里的大官!我要嫁到最有钱的人家!我不能出事!”
而另一边,拿刀男子已经厌烦了和黎一明打斗,狠厉地说:“放手,难道你也想和那个老太婆一样没有手指吗?”
本来头脑发热要抢包袱的黎一明犹豫了片刻,他可是看到了自家娘那惨状,两根手指被切断了,整个手掌都是血。
他可不想也没有两个手指,否则,他还咋在城里当大官啊!
拿刀男子趁机转身就跑,但黎一明很快就清醒过来了,紧跟着追上,恐吓道:“你知道我们家是谁吗?我妹夫是军人,你难道想被枪毙吗?”
黎一明虽然知道拿刀男子威胁很大,但是他更知道这个包袱可是全家人的钱财!
要是没了这个包袱,那这么多年他们攒的钱可都没有了!
现在黎叶可是被赶出李家了,以后可没有人再给他们寄钱了。
等到榨干黎叶最后一分钱,那他们岂不是再也没有收入了?
拿刀男子已经厌烦了,他们团伙本来也不是什么杀人抢劫的凶恶罪犯,这刀也就是拿出来装装场面,结果没想到这一家人这么难缠,这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了!
为此,他转过身来,目光凶光大作,想着直接给这男人几刀让他知道滋味……
结果,年轻男人突然冲上来一个飞踢就踹在了黎一明的□□上,甚至还冲上去整个人飞起来踩在了黎一明的□□上,还踩了几次!
黎一明“嗷”一声惨叫着倒地,那□□竟然还留出了血和透明的液体,一股恶臭的味道传来……
“我的命根子!”
黎一明痛得整个人要晕厥过去了,眼泪遍布全脸,痛不欲生,“我的宝贝根子啊!快来人,救我啊!快把我带去医院!”
年轻男人恨恨地说:“要怪,就怪你侄女!”
就算是要做太监,也不能他一个人做太监!
年轻男子看着黎一明那张和黎暖暖极为相似的脸,越看越憋屈,一怒之下,把拿刀男子的刀抢了,冲上去对准那张英俊的脸左右就是两刀!
黎一明这是脸上又疼,□□又疼,脑子已经疼得蒙掉了,一瞬间竟然不知道是捂住上面的脸好,还是捂住下面的□□好。
拿刀男子都蒙了,“……这是咋回事?”
年轻男人把倒还给他,拉着拿刀男子就跑,“还愣在这里干啥?赶紧跑!”
拿刀男子都蒙了,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几次黎一明的惨状,犹豫地说:“成泥了吧?”
嘶,那可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年轻男子愤恨地说:“那是他应得的!”
拿刀男子吞了吞口水,心想,还不如被他捅几刀呢,起码他肯定会避开致命处。
两人跑到了侧门,刚好经过了黎暖暖。
拿刀男子一眼就看到了黎暖暖胸前那不明显的凹陷,忍不住迟疑地说:“这是咋了?”
刚刚不还是正常女人的模样吗?
年轻男人冷冷一笑,眼中浮现了屈辱的神色,“呵呵,她让我做不成男人,也别想着自己一个人轻松。”
拿刀男子忍不住沉默了,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年轻男人的□□处,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想不到这年头,拿刀也不好使了。
总觉得他们正宗的偷盗抢掠团体的行事风格要向一些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黎叶暂时还不知道在客运站发生的一切。
她现在照常上班,每天被主任体谅地“迟到早退”,闲余时间就和镇政府其他办公室的人交流感情,下班就和大院里的邻居讨论她娘到底爱不爱她的事宜。
这种快乐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上头红头文件发下来了。
田主任召集大家开了个会议,主要是要领会上头文件的精神,并且加强对妇女儿童权利的宣传,让老百姓们意识到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等精神。
田主任:“这个月是妇女儿童权利宣传月,作为妇联的干部,大家要一马当先加强宣传。”
办公室众人纷纷点头,表情激昂,表示自己必定不会辜负组织的寄托,用实际行动推动妇女儿童权利建设。
至于实际行动是什么嘛……
这个有待商榷。
田主任有点失望,但也习惯了,“那就按照往年宣传月的做法。接下来这个月,我和你们一起去各个公社下乡宣传,加深老百姓对于咱们妇联工作的理解,提高对妇女儿童权利的认识。”
他娘的,全是一群吃干饭的。
天天都抱怨在妇联没有上升的空间,但是自己又不努力,又没有创新性想法,往哪儿什去?
就是因为有这些吃干饭的,他们镇政府的妇联工作天天被点名批评。
黎叶举手发问:“主任,我们是直接对接老百姓宣传吗?”
齐娇嗤笑一声,“那公社这么多人?我们就这几个人,真要对接老百姓,那岂不是人都干傻了?”
田主任不满地看了齐娇一眼,“黎叶同志刚来,对我们的工作不熟悉是正常的,大家都是妇联工作者,应该互相帮忙,众志成城。”
张光辉看出了田主任的意思,立刻笑着对黎叶解释:“黎叶同志,你误会了,我们妇联工作一般不会直接对接到群众,而是对公社的干部直接进行培训,再由干部对辖区群众进行教育。”
黎叶又问:“每年都是吗?”
张光辉:“一般八月是咱们妇联的宣传月,所以咱们都会在这个月进行宣传。”
言下之意就是每年就这个月会下乡宣传。
黎叶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种宣传方式能有多大的作用。
本来黎叶也打算当个出头鸟,毕竟入乡随俗才是摸鱼的最佳方法。
但是,黎叶微微一笑,这不老黎家的人刚好就来了吗?
这老黎家的人一看就十分欠缺有关妇女儿童权利方面的培训。
于是,等到会议结束后,黎叶敲响了田主任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