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见他一直盯着菜单目不转睛,贴心地解释道,“是我们家掌柜画的,这样客人们点菜,能先看到自己要点的菜品长什么样儿,咱这店童叟无欺,您放心点便是,您搁这菜单子瞧着是什么样,一会儿给您端上来的就是什么样儿。”,话了,他还指了指立在门口处收钱的账房先生。
头次下馆子还能看到菜单这东西,傅秉渊本就觉得稀奇,这打眼一瞧店小二口中的掌柜居然还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哥儿,更觉得有意思。“瞧这掌柜的,面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居然可以亲自操持这么一间三层的酒楼,还将生意做得如此兴盛蓬勃,倒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早听说在镇上,哥儿也可出来做活,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说到底还是城里头的民风更开放些。”,叶湑低声喃喃道,语气里难掩几分羡慕。
“阿湑若是想做什么,以后就只管去做便是,我定然事事都站在你这边的。”傅秉渊听出了他话中的欣羡,连忙表态道。叶湑这个要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前世因着自己腿伤拖累了他,怎么说这辈子也得补偿补偿他。
他瞅着叶湑怔了怔,大抵是没想他能说出这般直白的话来,神色慌乱地端起面前的大海碗,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掩在海碗后面的脸颊悄没声涨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瞧着可是喜人。
他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自己肚子咕噜一声响,这才陡然回神,暗自调侃道,这想啥都白搭,当下,还是先填饱肚子吧。他指了指菜单,对小二吩咐道,“先来一记这个烧鸡,再来一份木樨炒蛋,两道菜的葱姜蒜都要切大块...阿湑,你瞧瞧可还有什么想吃的?”
叶湑闻声,蓦然怔了一下,他一向不喜食这等配料,炒菜时能不放就不放,实在需要调味,每每都是切成大块,以方便辨认,也不知傅秉渊是有意还是无意,点的菜都是他爱吃的不说,就连做菜习惯都是依着他的习性来的,还真是奇怪,不过,这没准也只是巧合罢了,傅秉渊怎么可能会这么了解他。
心里这样宽慰自己,叶湑放下海碗,轻摇了摇头,“这些差不多了,我不是很饿。”
傅秉渊悻悻然地收回菜单,想着叶湑待自己还是太生分了些,又觉得只有两道菜吃起来干巴,遂复点了一份玉米羹。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三道菜上齐,傅秉渊先拿了叶湑的瓷碗,给他盛了满满的一碗玉米羹汤。
叶湑低声道了句谢,舀起一勺面前碗中的玉米羹,小心吹了吹,熬煮得糜烂的玉米碎蓉入口,轻轻一抿,饱满的甜润在口中倏地化开,猛水滚开的蛋花如层层稠滑的棉絮,混着轻柔的奶香纷至沓来,他猛吸一口气,一脸惊奇地看向傅秉渊,“你快些尝尝这羹汤!。”
“哎哎...”傅秉渊应声,象征性地吹了吹,端起碗来就吸溜了两口,相比较叶湑的斯文,他这吃相就显得些许粗鲁了,不过好在俩人都不是镇上的公子爷,自然也不在意这些。
他吸溜完一整碗,抹了把嘴角,“可真是不错,阿湑,你别光喝汤,再尝尝这两道菜。”
他将木樨炒蛋和烧鸡都往叶湑面前推了推,见他不动筷子,便自作主张撕下一块厚实的鸡腿肉递到他嘴边,叶湑不好拿乔,张口咬住。
饴糖涂抹过的烧鸡外皮经油锅一过,金黄鲜亮,冒着亮汪汪的油花,一口咬下去,外皮迸裂,满口生津,油滋滋的肉汁自翻滚着涌出,内里老汤闷卤过的稚嫩鸡肉烂而不散,香而不腻,连骨头都香软入髓,很是诱人。
他眼眸一亮,如星辰点点,“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