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要负责任,那是你的孩子。”林天安静下来了,胃里泛酸,想吐。傅星河发动汽车,开了一小会儿,林天叫他停,下车就跪在路边吐个稀里哗啦。傅星河开了瓶矿泉水给他漱口,林天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话,“你让我少喝点,我没听,你生气吗。”
虽然醉鬼说完就忘,但傅星河还是说了实话,“你不听我话,我生气。”
林天眼前出现好多虚影,迷迷糊糊地望着傅星河,听见傅医生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瞒着我那么久,我生气。”
他慢慢说着:“但是我不会怪你,也不会跟你冷战,这不是成年人的做法。”
林天觉得心底有点凉,冰啤酒的威力现在才显现出来,傅医生就是这么个人,他太冷静了,冷静得可怕。
傅星河扶着他起来,问道:“舒服点没有?”
林天点头,用了一整瓶矿泉水漱口,胃里也舒服了。傅星河重新发动汽车,林天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什么。
车子微微颠簸,林天有种傅医生背着他回家的错觉。
回到家,林天快速洗了个澡,洗掉身上那些酒的气味,出来后就趴床上了,一动不动地。迷迷糊糊里,他感觉到傅医生把他放平,往他嘴里喂了什么,两颗,酸甜酸甜的,林天含着一会儿就化了,他也睡着了。
半夜里他苏醒了一次,看见傅医生安安稳稳地睡在他身旁的,和以前一样,哪怕是夏天里,傅星河也会抱着他进入梦乡。他静静地望着傅星河,在黑夜里只能看见一个轮廓,是他深爱的轮廓,眼睛深深地闭着,睡得很沉,几乎没有发出声响。林天凝视了一会儿,绸缎般丝滑的被套滑到腰际,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把被子拉上来些,才重新睡着。
这一觉睡到天亮,旁边的床榻已经凉透了,傅医生很早就去上班了,没有叫醒林天。屋子里的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没有一点光,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宿醉的疲倦与困乏叫人不想动弹,林天也不想动,盯着窗帘缝隙那一圈毛茸茸的光思考着,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后喂了狗,简单地吃了早餐,就开车去了医院。平常的时候,林天一般是压线到,傅医生什么时候下班,他就提前十分钟到,今天却是早了一个多小时,傅星河的门诊室外面堵塞着挂号的病人。林天去挂号的时候已经迟了,得排到下午去了,于是他干巴巴地在外面徘徊着。
林天跟着傅医生去参加过他们科室同事的婚礼,所以一大半的人都认识他,有个护士也没问林天,就进去给傅星河说了,“傅主任,您家属,那个……在外面等着的呢,瞧着像是有事。”
傅星河嗯了声,小护士看见主任桌上的相框,是两个人的合照,她转头出去,却是在捂着嘴偷笑。
看完这个病人,傅星河就打开门,一眼捕捉到林天,“你等我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