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tty复活了。
它躲在餐桌底下,以一种极端护食的姿态吃完了一块儿生肉,期间一直发出瘆人的低吼声,警告周围的人不要靠近,过了一会儿,它终于吞掉了最后一块儿肉,似乎是没有吃饱,金色的猫瞳开始环顾四周,那种野兽般的视线无端端地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菜菜子问:“它……是kitty吗?”
美美子犹豫道:“应该不是吧,kitty明明已经死了。”
夏油杰也觉得不可思议,kitty死了,是他亲眼确认的,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餐桌底下的kitty,只摸到一手冰冷的毛发,似乎还沾着一点潮湿的泥土。
“喵呜——”
kitty发出一声尖锐的猫叫,转身挠了他一下,便咻地从他手底下弹开,窜出厨房。
菜菜子和美美子尖叫一声。
“kitty!!!”
卡尔连忙跟上了黑猫。
菜菜子和美美子立刻围拢过来,关心道:“夏油哥哥,你没事吧?”
其他小朋友们也露出担忧的表情。
“没事没事。”夏油杰把手背到身后,若无其事地道:“那或许是别的猫也说不定。”
其他小朋友附和道:“对啊,黑猫都长这样的,可能是别的跟kitty长得很像的猫跑进来了。”
“也是……”
“真的好巧啊。”
五条悟沉默地注视着kitty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唇。
很快,小朋友们跟往常一样散去,在别墅里三三两两地玩耍,五条悟跑过去找管家说了什么,没一会儿,管家就走过来,一脸严肃地带着夏油杰去用清水清洗伤口。
“诶?诶……?”
“被猫抓伤了是要处理一下的。”
夏油杰的手背被挠出了很一条很长的抓痕,好在伤口并不深。
在五条悟的监督下,管家给夏油杰清洗了伤口,又仔细涂了药,他纠结道:“是不是应该打点针呢?”
夏油杰连忙拒绝道:“不用啦,我以前也被猫挠过好几次,都没什么事。”
管家道:“这件事做起来也不麻烦,我们可以打电话请医生过来。”
说完,他就去一旁翻找医生的电话了。
……都打电话给医生了,还不麻烦吗?
夏油杰一转头,就看见五条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他抽了抽嘴角:“悟,我不会得狂犬病的。”
对面的小朋友不为所动道:“等你打完针再说,那只猫全身是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过来的。”
“那只猫——”
夏油杰欲言又止。
五条悟皱着眉道:“杰,你确定kitty真的死了吗?”
“嗯。”
夏油杰点头。
五条悟又问:“你们把它埋在了宠物坟场?”
“……嗯。”
他确定kitty已经死了,但kitty毕竟不是他亲手埋下去的,虽然很荒谬,但此时此刻,夏油杰也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或许kitty并没有被撞死,只是撞晕了而已……?
他迟疑道:“其实——”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菜菜子的声音传了进来:“你们回来啦!”
似乎是五条先生和夏油老师回来了。
夏油杰咽下了没说完的话,他拉起五条悟的手,快步走出去,果然看见五条先生、夏油老师和吉米一起下车的身影。
但不知道怎么的,吉米的脸色很不好看,整个人看起来恍恍惚惚的。
“夏油老师!”
“五条先生!”
“吉米?吉米你怎么了?”
吉米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朋友们的声音,他幽魂一样穿过众人,幽魂一样飘上二楼,啪地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小朋友们面面相觑,“……他怎么了?”
五条先生看了眼一起跑出来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弯下腰,一手一个将他们抱在臂弯里,转移话题道:“昨晚睡得好吗?”
两个深夜冒险的小朋友互相看了看,心虚地别过了头。
五条先生了然道:“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不会是熬夜了吧?”
五条悟小朋友撇了撇嘴。
“放心,一会儿爷爷就会过来骂你了。”
五条先生:“……”
五条先生不解道:“我?我怎么了?”
五条悟说:“他一直觉得我不听话是被你养歪的。”
“……”
放屁,这明明就是你自由生长的后果。
从小到大,周围就没有人敢管五条悟,再加上六眼的特殊存在,他从小就被奉为神子,可以说是从小目中无人到大的,也就看得上一个夏油杰。
遇见夏油杰后,他被夏油杰用极端正论洗脑了两年,再然后,每天反复叮嘱他要做个好人的夏油杰跑了,跑去做恐/怖/分子——
啊,好渣。
这样一想,某个从优等生进化为恐/怖/分子的怪刘海先生真是渣得不能更渣了。
他狠狠亲了一口小怪刘海的额头,在对方骤然脸红的表情中走向二楼,把两个小朋友送回了房间。
在他身后,夏油老师安抚了其他孩子,也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回到房间,五条先生把五条悟和夏油杰扔进被子里,说:“睡一会儿吧,天天熬夜,小心长不高。”
五条悟理直气壮道:“才不会,我们家的基因都是高个子。”
“你还知道基因呢,臭小鬼。”
五条先生捏了一把他肉肉的小脸,然后火速收回手,刚好躲过了五条悟张嘴咬他的动作。
夏油杰:“……”
悟,好幼稚。
他觉得五条先生和五条悟的相处蛮有意思的,每次见面好像都在互怼,一副非常合不来的样子,但事实上,他们相当默契,而且有一种很理解彼此的感觉。
夏油老师关上门,双手插兜,慢慢地走到床边。
他发出了极其有效的威胁:“又熬夜?再熬夜的话,就让你们分房睡了。”
五条悟:“……”
夏油杰:“……”
被成功威胁到的小朋友们老老实实地在被窝里躺好,摆出“我这就好好睡觉”的姿态,五条先生噗嗤一笑,嘲笑道:“当初是谁不愿意一起住啊?”
五条悟只是装作没有听到。
夏油杰仔细看了看夏油老师的脸,问他:“老师,出什么事了吗?”
夏油老师垂眼看着他,似乎是在犹豫,但很快,他就告诉他们:“马歇尔死了。”
“!!!”
夏油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夏油老师坐到床沿,叹息道:“他在镇上偷别人的钱包,被当场抓住,打进了医院,没救过来。”
“……”
原来是这样。
那天那个又旧又贵的钱包其实是别人的,里面的钱也都是偷来的,难怪马歇尔不敢来见夏油老师。
夏油杰黯然道:“吉米知道了吗?”
“嗯。”
“……他很难过吧?”
“嗯。”
黑发男孩儿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握住夏油老师的手:“老师,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安排好孤儿院的孩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