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酒?”叶白柚盯着空了的杯子,双眸带着一股痴意。
“金枝玉叶。”
“金枝玉叶?”叶白柚抿抿唇,脑子开始有些转不过来。他单手撑着桌子,下巴落在自己的掌跟。
像困顿了,话里带了朦胧的鼻音。“什么是金枝玉叶?”
沈无璟将他手中的酒杯拿下,两个瓷杯并在一块。落在烈烈的红烛前。
沈无璟给叶白柚盛饭,轻声道:“阿柚就是金枝玉叶。”
叶白柚手指在脸上点点,他偏头,一双眼尾红润的圆眼注视着沈无璟。“阿柚是谁?”
沈无璟轻笑,将饭碗放在他的跟前。“阿柚就是你啊。”
“我吗?”叶白柚反问。
“嗯,你。”
叶白柚瞥了一眼放在跟前的碗,又将眸子移到那酒杯上。“这个好喝。”
沈无璟见他探手去拿。葱嫩的手白皙,红烛下那指尖像是被酒色沾染,也醉了,红了。
“先吃饭,吃完再给你喝。”
叶白柚眼皮一掀,带着散漫的姿态瞧着沈无璟。“你说话算话。”
沈无璟陡然凑近。
叶白柚只疑惑看着他,并不动。“你瞧什么?”
他皱了皱鼻头,觉得身前的人又开始乱动了,看着眼晕。
他干脆扒拉过身前的饭碗,霸道地抓着沈无璟手中的筷子往嘴里塞米饭。
像松鼠似的,腮帮子吃得鼓鼓的。
沈无璟轻笑,将叶白柚身前的筷子拿上。瞧着他吃得香,又拿了自己的碗给他盛了些鸡汤。
“这个还是热的,喝点补补。”
叶白柚小仓鼠似的抬头,瞧他一眼,又将汤碗抓到自己身前。
跟护食似的,看着极为可爱。
沈无璟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他双目流转,尽是哥儿的憨态。“阿柚,喝醉了?”
叶白柚腮帮子嚼动,迟了些才摇头。
沈无璟眼中亮若辰星。“那就是喝醉了。”
龙凤对烛照耀,灯火袅娜。
吃了一会儿,叶白柚放下筷子,眼巴巴地看着沈无璟。
沈无璟又给他夹了一点菜,脸上的目光灼灼。他扬眉:“阿柚吃饱了?”
叶白柚点头,还是看着他不动。
才瞧了一会儿,他打了个呵欠,眼中润出水色。像刚出生的小兽,湿漉漉着一双眼睛,依旧固执地看着他。
“吃饱了。”
沈无璟也放下碗筷。“好,阿柚坐着。我去收拾。”
说着,他要起身。
可叶白柚哪里能轻易让他走,手一抓,逮住沈无璟的侧摆。“我还要喝。”
沈无璟失笑。“感情你还惦记着。”
他低头,在仰着头的哥儿眉心轻轻一吻。“夫郎怎的这般可爱?”
顿时,叶白柚瞪大了双眼。像受了轻薄似的捂住额头。
不过看着沈无璟将杯子拿出来,又倒了半杯。他注意力就被挪开了。
“金枝玉叶”这酒,是白家酒坊产出来的。酒力不大,还加了些药材,带着温养的作用。就适合哥儿或者女子喝。
用这个,为的就是防止叶白柚像上次那般,喝完直接抱着他腿耍酒疯。
哄着人,沈无璟收拾了屋里。随后将热水端进卧房。
桌子上的人依旧坐着,红烛在他身后留下了一道模糊的剪影。他趴在桌上,红唇湿润微微翘起,眼尾染了胭脂色,昳丽极了。
沈无璟扫过桌上已经倒了的瓷瓶。
里面已经是空了。也就三两杯的量,哥儿还是醉了。
沈无璟关上门,走至叶白柚的身前。“夫郎,沐浴。”
叶白柚只觉着眼前的人晃得有些晕。他抬手,在身前挥舞几下。手腕一紧,紧接着就被打横抱起。
“夫郎醉了。”
叶白柚趴窝在他怀里,懒猫似的蹭了蹭。
沈无璟即便是定力再好,此刻也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修长的指尖勾着哥儿的腰带,在他耳侧轻缓道:“夫郎吃饱了吗?”
叶白柚困了,一直埋头往沈无璟肩窝蹭。
“饱了。”
“可是我呢?”沈无璟侧头,瞧着哥儿圆贝似的耳垂。
他鼻尖轻轻在那小耳垂上蹭了蹭,灼热的呼吸传递到上面,痒得叶白柚直缩。
“困了,唔——”
耳垂微热,像藏进了温热里藏着的巨兽戏弄。霎时间,浑身被酒水蒸腾起来的躁意尽数涌来。
叶白柚难耐地抓着男人的衣襟挪动。感受到腰身被禁锢得极为紧,叶白柚只觉还想往他怀里藏。
耳边一声低笑,含着水汽引诱。
叶白柚朦胧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他抬手,皓腕从宽大的袖中滑出。
“沈、沈无璟。”
沈无璟从耳侧吻到前侧,额头相抵,最后掐着人的腰放在自己身上。亲吻那抹觊觎已久的红唇。
红烛晃动,掩映着地上那堆交缠在一起的红衣。
远墙上,剪影揉捏在一起,若蝴蝶一般随风轻扬。
柳枝点水,蜻蜓落荷,细微的轻触也惹得蝴蝶如受惊一般翩飞。
烛火“哔啵”,燃了半夜。
哭闹又似莺啼的声音细细的,如春日里的猫儿。
“夫郎。”沈无璟依旧抱着人。
叶白柚酒醒了,红着眼尾挂在男人身上。“沈无璟。”
浴桶的水波动,烛光在上面洒了一层碎金。
“夫郎,叫什么?”
叶白柚紧咬着唇,低头瞧着男人。水浪如被狂风席卷,渐大,少许溢出在外面。
叶白柚眼中晰出泪痕,被哄着叫了不知道少声的“相公”。
红烛依旧灿烂,从傍晚燃至天明。
——
第二日。
晨色朦胧,鸡鸣声声。
叶白柚才睡下不久,听见声音下意识皱紧了眉头往被窝里缩。触及到温热的皮肤,他刚一动,后背被轻拍着,耳侧的声音被隔绝在了温热的手心。
鼻子皱了皱,闻着安然的香气又睡了过去。
沈无璟搂紧哥儿的腰,将他的脑袋从被窝里剥出些许,露出那一张睡得发红的脸。
哥儿看着修长,但一身的软肉。沈无璟唇角贴着他的额头,弯着唇也跟着再次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