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姚瑶成了霍庭的饭搭子,跟着他胡吃海喝。
一开始她拒绝了很多次,但架不住他执拗,硬说她欠的人情得还,每次都开着招摇的车停在她宿舍楼下的停车坪里,也不催她也不走。
她下楼也不是,不下楼也不是。
渐渐地,她也就不拒绝了,反正也犟不过他,又怕他,只能由着他。从昂贵的米其林餐厅再到本地特色饭店,上京顶出名的那几家馆子她一下子全都打卡了。
姚瑶第一次知道原来吃饭也有这么多花样和讲究,吃饭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不过十天,姚瑶上秤,发现自己胖了五斤多。她看着秤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愁,反正之前买的xs号牛仔裤是穿不进去了。
蕴空俱乐部那边她有一周多没去上班,乐姐也罕见地没有催她。姚瑶隐约猜到了这其中或许有霍庭的因素在。她不知道霍庭到底是什么人,和蕴空club有什么关系,也不敢多问,但她看得出俱乐部的经理很畏惧他。
蕴空是上京有名的高级俱乐部,背后的老板非富即贵,手眼通天,不然也不能盘下这么大一个场子,来来往往迎送达官显贵无数,被戏称为上流社会的游乐园。
她当初进来工作是机缘巧合,经理见她长得漂亮又是高学历,特意给她加了百分之五的提成,条件是要签合同。合同上规定她必须在蕴空做满半年才能辞职,不然就得赔付违约金。
她不想在这工作,但没办法,这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她给学生补习二十个课时也比不过一晚上卖酒的提成。
离除夕还有三天,春节期间正是各大娱乐场所的黄金时段,她只要努努力,开春之前赚到七万不是问题。
姚瑶翻出乐姐的微信,发过去一条消息:【乐姐,我今晚能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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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时集团总部,霍庭和一群叔伯辈分的股东从会议室出来。
环时重工是典型的家族企业,当年霍庭的爷爷和几个亲兄弟出来下海闯荡,几十年艰难创业才打下了如今的基业,如今在集团总部担任高层的全是霍家亲戚。
“阿庭,你二叔四叔他们都在云楼等着了,还有你几个表哥也来,点的全是你爱吃的海鲜,你真不去?”一个中年男人抽着烟,声音粗犷。
霍庭兴致缺缺,他着急赶时间去接姚瑶,哪里有心思去和这么一群老东西吃饭。
“不吃了,晚上约了人吃饭。”一出会议室,霍庭就迫不及待把领带扯了下来。
今天集团开股东大会,场合正式,由不得他穿着随意,整整一下午套在西装里,他觉得自己快憋死了。
“啧,约了哪个漂亮小姑娘啊?跟叔说说。”男人来了兴趣,一脸八卦。
霍庭也不否认,痞里痞气地笑了声,“上京最漂亮的小姑娘。您信不?”
男人哈哈大笑,“你个混小子。”
“行,我去帮你在二叔四叔前糊弄过去,不过晚上蕴空的局你别缺了。你小叔今晚做东,请了林氏的董事长。你上次砸了你小叔的场,半点面子都不给,他心里窝着火呢,跟我说几次了,非要把你打一顿才好。”男人拍了拍霍庭的肩膀。
霍庭眉眼中透着不屑,嗤了声,“就他?老子一个撂他四个。”
“你个混小子,赶紧滚蛋。”
霍庭麻利地滚了,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西装和皮鞋给甩掉,套了一件设计师定制款式的飞行夹克,又把新买的运动鞋换上,检查自己下巴上没有冒出来的胡茬,他这才满意,猛踩油门,跑车倏地从停车位滑出去,往天箐公寓飞驰。
车还没有开进公寓大门,霍庭就看见一个打扮成棉花包的女孩站在马路边上,若不是他留神反光镜,就要错过了。
今天下了雪,女孩一身白色几乎和雪天融为一体,不仔细,根本分辨不出来是她。
“这么冷的天怎么站路边上?”霍庭把空调温度开到最高,自己热得额头发汗也管不着。
姚瑶冻得鼻头通红,一双含情带媚的眼睛因为进了雪花而湿漉漉的,开口的声音清脆动人,与浪漫的雪天无比契合。
“里头的路全是雪,不好走。”
霍庭琢磨了两下,眼睛一亮,“你是担心我才走出来站路边上?”
姚瑶不明白他怎么就联想到了这层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霍庭眼尾弯起来,笑容越盛,“我什么我,担心就直说,爷又不会嘲笑你。”
“..........”
姚瑶垂下纤长的睫毛。
知道她脸皮薄,霍庭也不得寸进尺,但接下来的路程里,他都心情愉悦,跟着音乐一起哼歌。
本以为他是那种五音不全的男人,可听了几句,姚瑶觉得不止不难听,配上他那把粗沉的磁嗓,还挺迷人的。
“你学过唱歌?”姚瑶好奇。
霍庭得意地抬起眉梢,“还行吧,小时候跟我妈学过。”
“阿姨是学声乐的?”姚瑶问完就后悔了,她不该对他好奇的,不该知道与自己无关的事,不该过多的参与或者被他参与人生。
他的人生,不是她能够触碰的。
等这位大少爷腻了和她吃饭,她就当还完了他救她的恩情,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不给他添任何麻烦。
霍庭哪里知道小姑娘心里的七弯八拐,只是喜上眉梢,只是对她愿意跟他主动说话而欣喜若狂。
“我妈以前是个小歌星,不怎么火,出过一两张唱片,后来嫁给我家老头子,再没出来唱过歌,平时在家里唱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