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后来才从送外卖的同伴口中了解到这个名词,他以前一直以为是林知绎家境太好,所以被父母惯得太娇气,挑食严重。

刚捡到林知绎的那段时间,两个人因为吃不吃饭的问题,还闹过几次别扭,林知绎不肯吃饭,周淮生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不吃就直接收碗,但最后总是周淮生先心软,坐在林知绎身边一遍又一遍问他想吃什么,林知绎被哄好了,慢吞吞地往他怀里钻,可怜巴巴地说“真的吃不下”。

周淮生拿他没有办法,无师自通地研究出一份林知绎勉强能接受的食谱,小半年里把林知绎喂得胖了七八斤。

可是怎么现在又瘦了?回到富裕的家庭,回到正常的生活,为什么林知绎的脸色总是苍白的,连笑容都变少了?

周淮生想不明白。

他把外套披在林知绎的背上,把拖鞋放在地上,然后抽出另一边的凳子坐下。

林知绎别过脸,周淮生借着月光看到他正在抠桌边的手指,这是林知绎窘迫时的表现。

周淮生说:“林先生,我们谈谈,好吗?”

“不好。”林知绎硬梆梆地回答。

“关于卷卷——”

“卷卷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不让我带走,我们就法院见,反正我有抚养权。”

周淮生良久没有说话,林知绎停下正在抠桌边的手,缩回到睡衣袖子里,他的脚很冷,并着踩在凳子的横杠上,周淮生默不作声地把电暖器搬了过来,打开电源,冰冷的客厅逐渐变暖,林知绎显得更加局促。

“林先生,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周淮生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但是我真的不能和卷卷分开,我只有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