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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很早以前,江弃就告诫过燕也然,和他在一起可能没什么好日子可过。

年少的江弃就已经深知这一切的错位,他骂燕也然蠢,选错了人,叫燕也然滚,不要和他这种人纠缠不休。

他以为燕也然理应很快腻味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很快看明白他江弃不是什么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可燕也然比他厉害。

所有的天真善良热烈与爱,燕也然统统给他,全无保留。

那年的江弃倘若永远不回头,一直往前走,他们也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错过。

可他还是回头了。

江弃试图去回忆,是在哪一刻他决定陪燕也然发疯。

结果想不起来。

那几年,有很多个瞬间他都为燕也然心软。

这世上没有人能在燕也然赤忱热烈的爱意中永不动摇,江弃只不过是好运被选中,因而有幸第一个沦陷。

他无数次地克制住自己将要沦陷的冲动,每次都未能成功。

毕业的最后一次聚会,江弃给了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他自暴自弃地想,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给他看,把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少爷吓跑,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

于是他把醉醺醺却缠着他不放的燕喻-严也然拎回了自己那个风雨飘摇的家。

非管辖区的破房子,连灯光都闪着一股子寒酸。江弃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生活了十八年。

他指着周围的一切,对燕也然说:“瞧瞧,这就是我的人生。又破又烂,你还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