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林淮回答,文礼安继续道:“你要是后悔,我是不是还要考虑要不要强奸你。”
“而且就算我们睡过,和我交往你肯定是不考虑了,但假装没发生?按照你的性格,你更大概率从此躲着我,和我彻底疏远吧。”
林淮愣愣地看着文礼安,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事,他刚想否认,文礼安就打断了他。
“……小表叔,”文礼安换回了称呼,“我值得很好的对待。”
说完这句话,在林淮错愕的眼神中,文礼安撑起了身体,准备下床,林淮一慌,他突然感觉到巨大的恐惧,他扑上去一把搂住了文礼安的腰。
“别走……别走……是我错了,别走,求你别走。”文礼安感觉到林淮在颤抖,他本来也只是想打断,并非是想离开,他停住了,却发现林淮抖得更厉害了。
“别走,对不起,别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林淮紧紧从背后抓着他,头顶着他的背,反复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
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么……文礼安微微侧过头,也许前面是,但后面却不像了,那是对另一个人说的……文礼安回过神,搂住了林淮,等着对方平复下来。
过了十几分钟后,林淮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但他看上去非常累,接者抓着他胳膊的力气才直起身体,不过文礼安很清楚,对方现在这样的状态,绝对比之前那种紧绷自制好十几倍。
他给林淮倒了一杯热水,往里面加了点葡萄糖,林淮接过喝了几口,脸色明显好了些,他将身体倾向文礼安,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这样好多了,文礼安在心里叹了口气。
等林淮喝完,文礼安接过他的杯子,帮他系衬衫扣子,他的视线在林淮的脖颈和锁骨停留了几秒,那里有数道抓痕和掐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也是因此,在林淮脱衣服时,他反而清醒许多,林瞿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治疗的医生到底在想什么,就不该让林雅见林淮。
见林淮的状态好了些,文礼安迟疑了下,还是问了出来:“林淮。”
“嗯?”林淮虽然疲惫,却感觉比之前舒服了些。
“你有没有考虑过,陈深是个反社会人格的可能。”
“……”
林淮沉默着,文礼安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得突兀,而且陈深这个人很诡异,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却都能有合理的解释,他可以黑也可以白,何况林淮从一开始就对陈深有好感,加上愧疚心理,难免障目。
文礼安本不准备询问了,谁知林淮却回答道:“考虑过的。”
这答案在文礼安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这才是他认识的林淮。
“但就算是最坏的假设,我认为他不是毫无感觉的,”林淮说,“他和我讲过一个猴子的故事……我觉得他是想对我说什么。”
“猴子的故事?”文礼安皱了皱眉。
林淮复述了一遍陈深同他说的故事,故事中宋韫是如何通过恒河猴的实验,告诉陈深,健康的猴子,受到虐待,无法正常生活,而先天缺陷的猴子,在有爱的养母情况下,成年后,也能正常融入社会,在有了自己的后代,哪怕也许仍旧不爱社交、在感情上有所缺失,但它们会笨拙地模仿养母对自己做的事,来照顾自己的孩子,基因上的感情的缺失被爱修补了。
陈深说过他以为这将会是一个难以击破的闭环,直到在没有人为干预下,这些猴子无法生下后代为止,但宋韫带他去看了新的小猴子,那天,陈深说他从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一直在努力追查杀害宋韫的凶手,我想他是有感觉的,我不想去怀疑他,不,我不是不怀疑他,只是相信他而已,”林淮沉默了会儿,“我现在倒宁愿他没有多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你倒是解脱了。”文礼安自嘲地笑了笑。
林淮没有听清这句话,他靠着文礼安睡着了。
他在文礼安这里住了三天,文礼安也陪了他三天,这三天是林淮难得安宁的时候,尽管他还是忍不住想陈深,却可以安静地慢慢想,之前那些懊悔的假设很少出现了,他得以平和地去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尽管他和文礼安大部分时候没有交谈,身边多了个人陪伴,的确让他感觉安心。
三天后,他再去看望林雅的时候,林瞿把他拦在了外面。
林瞿说最近有个商业项目,需要人去搭把手,而他忙抽不出空,林淮不认为他对项目能帮上什么忙,他怀疑是文礼安说了什么,林瞿为了让他从林雅所带来的压抑中摆脱出来所以才做了这个安排,林淮本想拒绝,他不能让林瞿一个人承受这些,以前他还小就罢了,如今他已经成年,他能够作为家里的支柱,他既然已经选择了辜负陈深,那么更该守护好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