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己之前是有想过,但那地方太抢手了,“你那的病房还得预约才能住进去。”
“哎呀兄弟,这种事你说一声就行,分分钟给你搞定。”
方定坤越来越有继承人的派头,半天功夫都不到就直接打电话给严律己说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保证是套房,里边和公寓没两样,还带一个采光特别好的大阳台,非常方便将病人挪出去晒太阳。
严律己感激不尽的同时略带悄皮地问了一句,“那能再打个折么?”
“到时我和财务说一声,给你打个五折。”
五折算下来也不便宜,两个月住下来少说要花几十万,但严律己已经很知足,交押金的时候十分真心地感谢了一把在天上的姥姥和姥爷,谢他们留下享不尽的财富,让他和严姝余生不必为生计奔波。
“阿姨、师兄,晚上好。”唐菀月率先和两人打了个招呼,方定坤则举起女儿的小手冲两人摇了摇,“宝宝,要叫奶奶和干爹。”
严律己惊喜地接过他手里的娃,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正值大年初一,没想到这两口子还带着娃过来了,真是意外之喜。
严姝转眼就忘掉刚才的不开心,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三个大红包,展开笑颜:“来,这个是给宝宝的,这个给你们俩~”
“阿姨太客气了~”
唐菀月将三个红包收入囊中,房内开始充满欢声笑语,而远在另一端的郑家老宅此时正笼罩在肃清的悲伤中。昨天本该是全家大团圆的日子,却因郑孝和的死变得特殊又难忘,郑家二老得到消息后几次哭昏过去,人也差点跟着去了。
保健医生时刻在屋内待命,一有苗头就赶紧动手抢救,这才算勉强把两人留住。偌大的宅子里不复往日的热闹,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哀伤和寂寥。
除二老外最伤心的算是郑忠信,血浓于水的兄弟突然去世,于他而言就像断了根胳膊,虽然不致死,但留下了永远难以愈合的疤痕。
“明明都抢救过来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呢!”郑忠信的声音哽咽,至今无法理解突如其来的噩耗。——“你每天都去看孝和,他每天都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不行了!”
郑月恒哭得两眼通红,脸上还挂着十分明显的泪痕,颤抖道:“我也不知道,我以为爸爸很快就能好了,谁知道…”他痛苦地捂住眼睛,似乎不想再回忆下去。
郑庭深默默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与其他人不同,他看起来是整座宅子里最不伤心的人。毕竟从小就在康莱身边长大,接触最多的也是康家人,自己对这位叔叔本就没多深的感情。尤其在知道他原先的所作所为后,他就更难同情起来了。依他看来,颜行和郑孝和会落得各自的下场,纯粹是因果报应。——“明天会有宾客陆续到访,大家还是打起精神来,切莫太过悲伤。”
突然失去这么位重要人物,组织里多少会派人过来慰问,还有一些与郑家交好的家族,到时也会派人过来吊唁。刘淑清想到这事就更难受,“他还那么年轻!他还要再往上升的!说走就走了…”
郑孝和一走,郑家就没了能在朝中说话的人,份量和地位都将大不如前,没落也是迟早的事。
“都怪那一家子,全是害人精!!”她咬牙切齿道。
事发后一切录像和资料全被公开,郑家二老起初被郑孝和的所为震惊,但听到医生说儿子的伤势很重时,一切怒火就自然而然地转移了。现在人已经没了,他们肯定要秋后算账,除了还在拘留所待着的那位,其他人也不能放过。
郑月恒听完直接“咚”的一声跪下,言语急迫道:“爷爷、奶奶,这事就是个意外,不要再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月恒说的没错,”郑庭深也跟着求情,“颜行已经被拘留了,没必要再拿其他人出气。”
“畜生!”郑裕先被两个孙子气到,手里的拐杖砰砰砰地直砸地板,“躺在那的是你的爸爸!你的叔叔!他已经没了,你们还想着向着外人!!”——“那个人到底给你们俩灌了什么迷魂药?”
说来更气愤的是,调查后老人才发现此前和自己两个孙子纠缠不清的人竟然是同一个!郑裕先觉得这事绝对是故意的,没准是严律己在故意报复他们郑家人!替他自己,也替他妈。
郑庭深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我能让他的妈妈感受一下我们的痛苦!”
郑月恒心慌至极,脑袋嗑得咚咚响,脸上表情尤其壮烈:“爷爷、奶奶,没了我爸,还有我,你们放心。我愿意听你们的安排,无论你们要把我安排到哪我都愿意,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也不会让郑家没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