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人。
阮修慕放开阮正堂的手,垂眸往旁边走了半步。
“小贺来了,”阮正堂有些费力地笑了笑,“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爸,您别说话了,”阮贺蹲下来握住他的手,“医生呢?赶快去叫医生啊!”
“没用了,”阮正堂咳了两声,“小贺啊,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阮正堂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爸爸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们兄弟俩可以和解。答应爸爸,好吗?”
阮贺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没说话。
阮修慕看了阮贺一眼,也没吭声。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旁边的仪器发出长长的滴的声音,阮正堂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护士进来,给阮正堂盖上了白布。
余蔓的哭声,护士的说话声,仪器的声音混作一团,传到阮修慕的耳朵里有些失真。
阮修慕缓缓地退出病房,走到楼道里,拿了根烟放进嘴里。
手在发抖,打了好几次才点燃了烟。
他以为已经这么久了,自己应该能比较容易接受父亲的死,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阮修慕靠着墙缓缓地蹲下来,拿着烟的手伸长了搭在膝盖上,低着头另一只手搭在后脑勺上。
烟烧到了指尖处,烫得他一缩,回过神来。
阮修慕拿出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许沉打来的,打了一个他没接之后就没有再打了。
他动了动手指,回拨过去。
“阮修慕,阮修慕。”许沉叫他,生怕他会挂了电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