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岳人歌扯了他一把,李牧这才踉跄地进了屋。玄关——好吧其实并没有——只几双皮鞋歪歪扭扭地排成一列。大约也是没有换的拖鞋的。他跟着岳人歌进了房间,将手上的桃子放在方桌上。
梁川转身,拿了两个塑料杯,倒了点水。
“之前跟你说换个地方,”岳人歌对这简陋的居住条件很不满,“我又不是没给你开工资,住这么破干嘛?”
“老板,这儿近啊。再说了,住好点儿,房租那么贵,我怎么住得起?”梁川笑眯眯地捏着杯子往岳人歌面前一递,“喝水。”
岳人歌不说话了。
梁川瞥到桌子上粉嫩的几颗桃子,“哎哟,正好,还想着没水果吃。”李牧赶紧提着袋子要去洗,梁川拦住他,“洗两个,切一切。我吃不了那么多。”
脸上还笑着,却有了病容。
李牧心想,梁川是真的病了。
厨房和客厅离得近。岳人歌坐了唯一的那张凳子,梁川坐在床边。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副静谧的油画。岳人歌舒展着两条长腿,梁川微佝偻着背,李牧刻意拧小了水流,谈话声还是被搅得含混不清。
他转头看了看窗外单薄的阳光,明明是夏日,却也有了轻微的冷意。他在简陋的厨房里找了半天的水果刀,那桃子是脆的,粉白的果肉,刀刃卡在桃核里。李牧费了半天的劲儿,总算是把桃子切好了。
“……所以说,人还是得磨练。”梁川话说到一半,看见李牧,一扬眉,“哎哟,小帅哥来了。”
李牧用纸巾垫着托盘,桃肉上叉着塑料叉子,“说我坏话呢?”
“你又知道了?”梁川拈了一枚桃肉,笑嘻嘻地,“万一我夸你呢?”
李牧笑笑,故作瑟缩状,“那真的好吓人。”
梁川仰头大笑,笑完了又说:“老岳,你看,李牧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