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当然也没睡。
他认床。
靠在柔软的大沙发上,犹如夏日平静的海面上,有了一点晕沉的醉意。
手指轻轻触着唇,岳人歌吻下来的时候微闭着眼,漂亮的褐色长发丝绸一样落在李牧的脸上。被一个同性亲吻,确乎是生平第一次的体验,但李牧并不觉得厌恶。只是他还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他本就来者不拒,还是因为那是岳人歌。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岳人歌要吻他;而岳人歌与王姐张姐之类,有没有本质的区别。
问题太复杂,李牧又喝了酒,千头万绪结在一起,就更难以想明白。他翻来覆去,也知道一墙之隔的岳人歌也根本没睡——他不知道才怪,岳人歌的自以为动静甚小,实际上走来走去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都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一夜无眠。
李牧是凌晨时分稍稍睡了一小会儿,半醒半昧地养精蓄锐,忽然听见旁边卧室轻轻地一声开门,他便醒了。
“吵醒你了?”岳人歌见他坐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
“早上好。”李牧摇摇头,冲他笑了一笑。
即便他笑得无心,也依然让岳人歌的心微微一颤。春日的阳光迟迟而来,轻漫过窗台与餐桌,柔软地铺了一地。李牧就这么坐在阳光里,穿着普通的衬衫,脸上还有略显邋遢的睡痕,与岳人歌保持着小心翼翼的疏离与距离,跟他说早上好。
“……好。”岳人歌懵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