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觉得逃过一劫,因为岳人歌抛出的问题,他还来不及想好。
“我先走了。”梁川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板,发出空洞的“咚咚”声。李牧冲他点了点头,看着梁川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狄俄尼所有的灯光,都只为他而亮。
难得有这样一个独处的机会。和酒一起。
今晚的喧嚣已经褪去,方才还坐在这里的酒客,点了两杯马天尼。角落里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孩今天失了恋,一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服务生打碎了一只杯子,引起一阵尖叫。李牧伸手按在已经被擦拭了不知多少遍的吧台上,想象自己有一天站在这里。
以另一种身份。
摇壶摆在它该有的位置。梁川喜欢用三件式的摇壶,看起来轻巧,银灰色的面上泛着一层优柔的光。梁川用它调各种酒,加入伏特加,或者威士忌。
刀具安静地插在刀架上。它凶悍,轻易不出场,但出场必定惊艳四方。梁川有一把好刀,敲冰块动作轻巧,削水果皮也很灵活。李牧觉得它仿佛长在梁川手上,用刀干脆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差。
再就是量酒器、搅拌勺、过滤器了。每个人喜欢的都不一样。李牧一个个拿起来看,那些都是由他清洗的,他接触它们无数次,却从未真正地使用过它们。
朱珠已经当上调酒师了。
当朱珠一脸严肃地跟他说她会在26岁之前当上调酒师,李牧还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是现在,对方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而李牧还在原地打转。
李牧笑了一下,自己是在做什么?后悔当初没有接受赵升焉的邀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