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看的傻瓜现在看起来很开心。
傻瓜不知道减少治疗频率并不意味着恢复,只是因为再过来用处也不大,因为陈晓婉不想再浪费钱,因为底层的家庭并没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冒险余地。
那就让他继续开心着吧。开心着总比难过着好。陈晓婉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夏之旬突然牵过裴声的袖子,闪进走廊尽头开着门的安全出口,在厚重铁门和墙壁之间的狭小空间里抱住他。
裴声后背贴着瓷砖墙壁,被抱得有点懵,开口问怎么了。
夏之旬温热手掌覆住裴声被风吹红的耳朵,在他耳畔小声说:“没事,就是想抱一下。” 隔了一小会儿又说:“阿姨她会恢复的,真的。”
一次康复训练要五个小时,他们离开医院时天已经全黑了。
医院地处青城的荒凉城区,开车时,车窗外闪过成排光秃秃的树,在暗淡的光景下格外凄清。
回到家属院,夏之旬把车停在门外,和裴声一起送陈晓婉到单元楼下。陈晓婉本执意要请他吃了饭再走,但是夏之旬实在没有心情留下,所以告辞离开。
水泥厂的家属院也建成了几十年,也许是因为供电不足,稀少的路灯忽闪着暗黄的光,从住户楼群通向大门口的路略有点阴森。
夏之旬走着,听见一阵脚步声,一直跟在他身后没多远,步速和他一致。
他停,那阵脚步也停,他走,脚步声又重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