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旬维护形象,不打算把自己的窘迫说得太详细。他很快吃完,把筷子架在碗上,盯着裴声因咀嚼而一鼓一鼓的脸颊,想伸手戳,愣是没敢,优哉游哉又开了瓶可乐。
喝了两口,突然灵光一现,嘴里又开始往外吐不着调的话:“那等我又有钱了,你考虑被我包养吗?省得没完没了打零工。”
裴声儿时常靠一些滑稽的想象减轻裴栋带给他的痛苦,比如把裴栋想象成偷偷跑出实验基地的怪兽,怪兽每打他一回其实都要被基地里的科学家记上一笔,被抓回去的时候就会因为这些罪证受到惩罚。
所以他的想象力其实相当丰富,听见包养这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想笑,畅想出个纸醉金迷的靡靡场景来,十分想搞清自己的定位:“我只卖艺吗?”
“虽然我肯定希望不只卖艺,但是具体怎么样其实全看你。”夏之旬喝两口可乐,实话实说。
裴声脑海里的场景又丰富了些,朝诡异的方向发展,但他讶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并不觉得反感:“实在不行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但钱得再多点。”
夏之旬本来也只是在开玩笑,他做好这个缺德问题被裴声轻飘飘带过的准备,甚至连道歉语都准备好了,结果却听见个肯定的回答,简直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一口可乐没咽下去,岔气一样咳嗽小半天。
顺好气,他伸着胳膊去轻敲裴声脑袋,怒其不争:“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真答应啊,还有没有点骨气?”
裴声抬眸,飞速瞥他一眼,又垂下眼睫:“因为是你才答应。”
夏之旬又呛了一口。
他再次讶异于裴声的话,漆黑眼珠像探照灯似的盯着他,像要直直照进人心里去。他品茶一样细品这短短一句话,回味半天才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角眉梢全写着“我很高兴”几个大字,仿佛刚刚咽下去的不是带着气泡的可乐,而是甜掉牙的蜂蜜水。
如果他理解能力无误,裴声这是在跟他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