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柔怀道:“等法医的详细报告呢,初步判断是被重物袭击头部致死的。”
严局长苦笑:“还别说,真有可能是被榴莲砸死的。”
“伤是在后脑勺吧?这榴莲掉得可有点技术啊。”赵尤揉着肚子,余柔怀从随身的小包里那了包芒果果干递给他,带着他们进了挂着“粗茶淡饭”招牌的早点店,店里就剩下一张空桌子了,圆桌,三人去占了那桌子坐下。赵尤坐在余柔怀和严局长中间,他谢过余柔怀,拆开包装。那包装就是个透明袋子,上面既没有印品牌商标也没有生产日期之类的字样。这芒果果干的滋味口感和赵尤在如何岛吃过的一模一样。
余柔怀指着黏在桌上的菜单说:“这里的鸭汤不错,小赵,这可是我们本地特色。”
店里的其他食客要么在看报纸喝汤,要么在吃粥,吃面条看手机。老板娘模样的女人和老板模样的男人站在一个巨大的蒸架前用方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蒸笼顶端发出“噗噗”的声响,蒸笼盖子跟着一跳一跳的。
赵尤点着头道:“那我来个鸭汤鸭饭套餐。”
“行,”余柔怀叫来了老板娘,“两个鸭汤鸭饭套餐,小严,你呢?”
严局长要了两个肉包子,一碗小米南瓜粥。余柔怀笑着说:“咳,我们外地来的才吃啥鸭汤,图新鲜,当地人都不兴吃这玩意儿。”
严局长道:“那不是,是我早上不习惯吃米饭,”他往边上一看,指着个放着些新鲜泡菜和花生米的桌子说:“自取的?”他就起身往那里走去,拿了个碟子夹子泡菜和花生米。
余柔怀又要了三杯冰豆浆。豆浆上桌,严局长也回来坐下了,赵尤道:“所以……10号,真的就和周思畅的遗书写得一样,他错手杀了延明明,葛俊华去他家发现了这件事,帮他抛尸?”
严局长摸着装豆浆的玻璃杯子,道:“那遗书是不是周思畅自己写的还存疑吧?”他抬起一边眉毛看余柔怀,“他哪来那么多时间写那么多份遗书啊?”
“在看守所也没啥别的事情可干吧,他写遗书这事,看守所里也有其他人可以证明啊。”
“其他嫌犯?”
“对。”
“多过一个?”
“五个。”
一时无人说话,赵尤放下了果干,拿筷子夹了些泡菜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碗里吃了会儿,道:“对了,那葛俊华怎么说的啊?”他往两边看了看,余柔怀掐灭了香烟,手撑着桌子,挠了挠眉心,略显苦恼:“也是说延明明人没死,10号早上他和其他几个人先上了一艘快艇离开了岛,下午他去了延家,就看到老周当时慌慌张张的,身上酒味很重,反正和他之前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没什么区别。”
赵尤沉思片刻后问道:“在厨房打架的事情你们问了吗?”
余柔怀看着他:“厨房打架的时候你在现场吧,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当时还在刮台风,雨声风声挺大,我也没听清他们在吵什么,看苗头不对的时候,那个王威廉就开枪了。”赵尤道,“他倒和我说过那枪的来历,我不是用他的办公室吗,我发现他办公室里有个上锁的抽屉,他们那岛上,我发誓啊,就那么一个上锁的东西,我就觉得有些奇怪,问了问他,他说是之前有个学员,他帮人保密,不肯透露那个学员的身份,说那个学员给他的,要他帮忙保管,他就锁在抽屉里了。”
严局长用力拍了下大腿,气愤道:“这人也太欠缺法律常识了吧,这枪怎么能自己收着呢!胡闹!”
余柔怀对赵尤说:“他骗你的吧,许秀芬也有枪,和他那把还是一个型号。”他叹息,“她这个人太容易走极端了,发现王威廉不是她想象中的圣人,发现他要杀人,可能杀过人之后就疯了,不知道该说是你们的幸运还是不幸,不然你们肯定要中她的埋伏啊。”
严局长点的包子和粥先上了桌,他点着头喝粥。赵尤也是诺诺应声,严局长又说:“哦对,小赵,刚才没和你说,王达诚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说他来雁城和周思畅见过一面,他们以前是老同事,当时王达诚抱怨自己得了糖尿病,还拿随身带的胰岛素给他看,抱怨说这东西还不能乱放,之前家里小孙子翻到,拿着和人玩儿什么医生游戏,差点闹出人命。”
赵尤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似的:“所以……到头来真的是周思畅干的?他受了王达诚的启发,用胰岛素杀人?而且那遗书……那延明明的尸体怎么去了山洞里啊?而且当地法医的鉴定报告不是说延是12号左右死的吗?”
余柔怀说:“这个我们自己做了鉴定了,根据发现尸体的山洞里的微生物的生长情况,确切地说,人应该是11号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