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尤接下去:“所以你们一群人就在8月9号晚上,游艇来接人的时候但凡有人问起延明明,你们都谎称延明明已经上了游艇,借此营造出延明明也一起离开了荒岛的错觉,隔天,你姐带着王达城的胰岛素针,假扮成延明明离开岛屿,来到延家,陷害周思畅杀妻,这样周思畅没办法顺利继承延明明的股份财产,而西美华那里也肯定会因为ceo突然死了阵脚大乱,你们葛家就能趁机低价买入西美华股票,发起收购计划,康桥,徐逸,王达诚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牵扯,决定加入这个计划说谎,配合表演,是不是?”
葛俊华道:“没错,我们是想了一出瞒天过海的计划,让我姐假扮成延明明下了岛,但是抛尸什么的,我真的没干啊!撒几个谎不至于去坐牢吧??人都烧成渣渣了,我上哪儿找尸体去抛去啊!”他向王威廉求助,“我们也是怕岛上出了事,死了人,牵连了你们的声誉啊!”
说完这句,他马上又来回看赵尤和王威廉,紧着声音道:“你们警察最好去查查是不是周思畅的爸妈,亲戚朋友,还是什么把柄之类的落在别人手里?他们威胁他要他做这个做那个?为的就是用命案丑闻搞垮我,搞垮我们葛家,人在商场飘,哪会没仇家,一定是有人借题发挥诬陷我!”
王威廉问了句:“你父亲退居二线后,你和俊婷是不是因为谁来代替父亲的位置这件事一直有矛盾?”
赵尤看了王威廉一眼,他还是那副很沉稳,镇定,高深莫测的模样。
葛俊华说:“不可能,我姐,不可能是她……”
赵尤在旁煽风点火:“怎么不可能?古时候为了争太子的位子,骨肉相残的故事还少吗?你们葛家实打实的就是酒店业界的帝国啊,你爸实打实就是雁城的土皇帝啊,我看你姐确实不怎么关心你,你刚才和人打架,她也不劝一句,还在那里说风凉话,而且她看到尸体什么的,那么冷静,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瞅着葛俊华的脚,“你们不是亲姐弟吧?”
葛俊华蜷起了小腿,道:“在延明明这件事上她肯定不会坑我!”
“这么肯定?” 赵尤笑了笑。道:“你会这么信任她,是不是因为她也参与了你们这场集体诈骗?你就觉得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话说回来,这个主意是谁出的?是火灾发生之后你们一起想出来的?总要有人第一个提出来吧?发生了意外火灾,烧死了一个人,你仔细回忆回忆,是谁第一个提出来不能让火灾,烧死了人的事被人发现?这个人很可能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利用了你们。”
葛俊华登时恼羞成怒:“周思畅的遗书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你怎么不好好用用脑子想想啊!这么大的案子,看守所肯定看得很严,怎么可能他就找到机会,有办法自杀??我倒要问问你了,他怎么自杀的?用毛巾在门把手上上吊?用磨尖的牙刷捅死自己?尸检做了吗?你看过尸体吗?还有啊,这遗书谁给你的?看守所的人给你的?就没可能有人模仿周思畅的笔迹写的吗?还有!你说延明明的尸体14号在她老家的山洞里被发现,你见过尸体了吗?也是雁城的警察和你说的吧?她怎么死的,你倒是给我说说啊?我告诉你!你就是被雁城的警察耍了!!我告诉你!雁城的警察让你一个人上岛,就是要你做替死鬼,背锅侠!!好尽快结案!他们什么作风我还不知道啊?就爱搞什么宣传,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告诉你,王威廉拿着枪,怕的人不应该是我,你不知道他有枪吧?他这是违法持枪!怕的人应该是你!”
赵尤说:“尸体的事,徐逸和你说的吧?发现尸体可是出了警情通报的啊,发给全国人民看的啊。”他道,“王老师之前就和我说了,他这里有一把枪,是别的学员主动上交的。”
葛俊华怔了怔,转了转眼珠,迸出一声冷笑,道:“主动上交?他说什么你就信?赵警官,你也太天真了吧?”
此时,小船驶入了一片浅橙色的迷雾中。日落时起雾,赵尤从没经历过,不免觉得新奇。
那葛俊华又道:“你觉得,罪犯拒捕,警察英勇献身和罪犯同归于尽的故事怎么样?”
王威廉道:“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也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刚才开枪只是因为当时的局面太过混乱,我想让大家都冷静下来。”
葛俊华的脸色变得阴森:“那带着我们两个,一个警察,一个某封不知所谓,不知真假的遗书上指控的同伙嫌犯出海去一座荒岛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雾掠过他的脸颊,他的声音越来越充满寒意,神情越来越冷静:“我听刘叔叔和我爸说过,说你最近好像很‘不服管教’,对,他们用的就是‘管教’这个词。”他勾起一边嘴角,轻蔑、傲慢,“你以为自己是神,可你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