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吟总是热情的,积极的,仿佛天塌下来也影响不到他的心情一般,但这一刻,裴吟的声音既压抑又疏离。
好像仅仅相隔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已经变了一个人。
荆诀问:“你在哪?”
“有事吗?”裴吟问完,又愣了一下,严肃道,“有人去你家敲门了!?”
荆诀想了想,低低地回答了一个“嗯”字。
裴吟那边立刻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他说:“你别开门,我马上过去。”
荆诀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少见的因为心虚抿住嘴唇。
而心虚这事到现在还不算完,更让荆诀挂不住脸的,是他回到家,裴吟已经出现在了他家门口。
裴吟手中提了个旅行用的袋子,回头看见荆诀时,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
“你……”裴吟因为吃惊停顿了一句,然后才问,“你没在家?”
当时正好是十二点,零点的分界线将“昨天”和“明天”划分成再也不可能相遇的时刻,裴吟站在荆诀家门前,就像是站在自己的过去,仰望别人的未来。
“进屋。”荆诀说。
裴吟看着荆诀走进去,他站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半步也没挪,只站在门外说:“不了吧。”
“找我什么事,说吧。”
他现在知道要债的没找上荆诀,心里不但没有被荆诀欺骗的愤怒,反而还有一丝安慰。
荆诀站在门内,看着裴吟的旅行袋,问:“钱凑完了?”
裴吟一怔,握了握手里的袋子,含混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