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却没继续这个话题,他说,“这几年我也跟着干部们做点其他工作,原以为挺简单的事处处受挫,没到这个环境里,我都不知道有这么难,工作做不通就是做不通,跟能力多大没有关系。”
他说,“但是你再没有用,也总是有人需要你的。”
他这话说的比前几句声音都要大一些,萧言未知道他是意有所指,可他说不出附和的话,因为这话他听过太多次了。
或许真的有人需要他,但是他很自私,没什么需要的。
“以后我不在,你不要去山里。”魏迟说。
魏迟表情很严肃,他像是也有点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镰刀的木柄,“就这件事,答应我吧。”
他话就到这,没再多说,萧言未自认为他的泪点比笑点还要高,但是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
这里环境闭塞,三个村子只有一个小学,要上中学得去镇上,全村唯一一个诊所只能看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下雨的话连路都走不了。
那座吸引着萧言未下车的好看的山,也算不上优点,事实正好相反,它是村里发展最大的障碍。
萧言未到这来是为了逃避,再说得难听点,是选个好地方寻死,但魏迟不是,魏迟谋活着。
谋得,是别人活着。
萧言未想,不论在哪个意义上,魏迟都应该算是个“好人”, 他也确实点了一把火,自己热了
还不行,也要炙得周围人跟他一起烧起来。
或许他做的事情在很多人看来一文不值,但萧言未还是潮了眼睛,他低头继续除草,几不可闻地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