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凌晨一点了,省城里的大多数人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梦乡,而在北市区一片娱乐行业比较集中的地方,仍然一片灯红酒绿,那些酒吧、舞厅、tv闪耀的霓虹下,那些打扮妖艳的女人与一口酒气的男人,仍在那里徘徊,他们放肆的笑声,在夜里,传得很远……
龙盘江的江水在夜里荡漾着那一片红黄蓝绿的。
这个地方如果按直线距离算的话,他离西南联大校园最边上的地方,也只是一公里多一点,它离八二一大街也不远,当然,在这个地方到八二一大街,中间还相隔着几条大大小小的街道,还有一条铁路。
那条铁路刚好擦着西南联大外面的围墙穿过,离西南联大的男生宿舍很近,在最边上靠近这条铁路的一栋男生宿舍里,到了晚上,还可以听到火车轰鸣而过的声音。
原本西南联大男生宿舍那边还有一道后门可以和铁路这边相通,但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道后门被关闭了,据小道消息说,好像经常有学生通过那道后门去铁路上卧轨自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条铁路不长,也不是省城铁路的主干道,它的作用,只是连接着省城所属的几个边远区县和几个大型的国有企业,随着省城城市化扩张的步伐,让原本还是穿过农田的铁路在这几年已经变成穿过小区和城镇了。
横穿省城的那条龙盘江也和那条不长的铁路有一个交汇。
龙盘江蜿蜒秀气,就像省城的天气一样,没有什么大波大浪,它的最宽处不到七十米,龙盘江离西南联大也不远,它还有一条水道和绿湖相连,最近这几年,江水越来越浅了,可江岸两边的小区和楼房却越来越多。
省城北市区的娱乐场地,大多集中在龙盘江的两岸。
血镰帮的地头,也在这里。
血镰帮是这一小片地方的地头蛇,在这里,血镰帮罩着几家场子,手下也有几十号能砍能杀的小弟,虽然血镰帮没有跺跺脚就让北市区抖三抖的气势,但在北市区龙盘江两边,血镰帮日常行走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血镰帮的面子,还真的没有几个人敢扫。
当然,以前也有几个自以为是过江猛龙的人在这一片地盘上扫过血镰帮的面子,但无一例外,那几条猛龙都变成了龙盘江里发臭的浮尸,他们最后的贡献,就是为省城的八卦小报提供了一点素材,在五毛钱一张的报纸上占了巴掌大的那么一块地方,成为那些愚夫愚妇们饭后的谈资,仅此而已。
血镰帮的血,通常流的都不是他们自己的。
血镰帮的镰,也不是挂在墙上的摆设,农民大叔用镰刀收割田里的庄稼,血镰帮却用他们手里的镰刀收割别人的生命。
血镰帮身上背了不止一庄的血案,但血镰帮还是血镰帮,它并不像那些毫无根基的,由三五个痞子组成的小帮派一样,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被“严打”了,血镰帮可以存在至今,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血镰帮在那一片灯红酒绿的街区也有他们自己的产业——600平米的7层楼酒店,酒店的名字叫上,酒店的一楼到五楼是客房,六楼是夜总会,七楼是血镰帮“办公”的地方。
这年头,不知道是不是受那些港台黑社会电影的影响还是大家的素质都提高了,大家都办起了公司,血镰帮也有公司,他们公司的牌子挂在七楼楼口——西联娱乐公司。
在往常这个时候,血镰帮“办公”的这个地方,气氛一般是很轻松的,那些值班的小弟要么三三俩俩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聊天,要么则在健身房打打沙袋,要么到外面的场子里去巡逻巡逻,要是火气上来了,到楼下的夜总会里找个熟识的小姐拉到底下的房间里就可以打两炮,对加入到血镰帮的成员来说,这一切都是免费的。
今天的气氛却不一样,在血镰帮的驻地,今天在大厅里所有血镰帮成员都脸色肃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些打沙袋的,在外面巡场的都集中到了这里,十多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大家都很安静的时候,楼下夜总会的音响此时听起来就特别的清晰,除了音响以外,一个人上楼的脚步声也传到了大厅里那些人的耳朵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大厅中的那些人都把目光转到了大门那里。
一个二十多岁,脸上和身上都满是横肉的人推开大门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看到大厅里那些人都不说话的盯着他,气氛有些不对,张扬惯了的他缩缩脖子,走到了大厅,找了个沙发坐下,轻轻地碰了一下他
个家伙,小声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