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半开玩笑道：“制片，要是咱还能拍第二部，你找温老师把他接过来给我们做场记啊？”

“行啊。”云伽一口应下。

“呦，我可记得以前你跟温老师分得可开了，现在又是借办公室，还要借人家员工……看来感情突飞猛进啊？”

说话的是《长夜》的监制，她是喻蔓的好朋友，跟云伽认识三年了，来这部剧也算是友情帮忙。

云伽玩笑道：“嗯，吵架以后又和好了不行啊？”

副导演瞧她那模样啧啧称奇，“那综艺真这么有效？早知道我当初离婚的时候也应该去求王导让我参加一下，哪怕没通告费也行啊，起码能挽回感情。”

那恐怕得某一方失个忆，云伽腹诽道。

屋子里的人都熟得很，开起玩笑也没什么顾忌。

玩笑几句后，云伽及时将话题拉回正轨，“孙导你稍微介绍一下那几个演员的情况吧。”

白板上连温怀清一共有6人。

“第一个是个模特儿，188，演过两个男二号，演技还算能看。”

云伽摇摇头，“不行，他长得太现代了，扮古装肯定不好看。”

以她的经验来看，这种长相的男艺人现代装要比古装扮相好看得多，而且脸太长的不适合粘头套，暴露缺点。

“这个是去年选秀节目的新人，这个演过古装片段可以看一下。”

孙导找了一段儿视频播放，“我觉得马马虎虎吧，但知名度肯定还是比姓柳的差多了。”

“这个严殊大家还记得吗？是我们当初找男主的时候遇到的。那时候我们好像都挺满意的，只是他学校不肯放人，他的长相其实也适合苏莫言。”

有些表演学院会限制学生在读书期间出去演戏，但一般限制的都是拍摄周期长的那种角色，他们这个客串两天应该问题不大。

五个人看下来，大家一致觉得严殊要好于其他四个人。

“最后一个就是温老师了。”孙导放下了手里的激光笔，双手撑在桌子上，“大家怎么看？”

“老孙，你找的那照片黑不溜秋还是个侧脸，我哪儿看得清啊。”

“就是啊，你怎么着给我们找个正脸，找个艺术照是几个意思？”

“我这只在电影屏幕上看见过温老师，真人实在是没见过，不好判断……”

“对对对，怎么着不得看看真人啊？”

话已至此，一屋子五个人纷纷扭头望向云伽。

云伽失笑，她按了铃将阿西叫进来，“阿西，麻烦你去让温老师过来一趟。”

阿西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去往温怀清的办公室。

温怀清此刻正跟某个国外导演视频，看见阿西进来以后让视频那头的人稍等。

“怎么了？”他问阿西。

“云老师让您过去一趟。”阿西如实转达。

“好。”

温怀清向屏幕里的人说了抱歉，用英文告诉他现在需要离开一会儿。

阿西听见屏幕里的老外用一口非常难听懂的中文问他：“胃森摸？”

温怀清用英文告诉他有人找他。

老外：“随啊？”

“myw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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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怀清没想到在他入行十年后的某一天，会在自己的公司站在会议室的最前方，给他老婆和老婆的五个合作伙伴展示他的体型。

他根据选角导演的指示转了一圈儿，后者皱着眉与云伽耳语了一句什么。

云伽憋着笑：“温老师，能麻烦您把衣服脱了看看吗？”

温怀清照做，脱完后穿了件显身材的薄t恤又转了一圈儿。

“温老师，麻烦您侧面朝着我们。”

“温老师，我们想看一眼发际线，您自己掀一下？”

“温老师，您的表情可以蠢一点儿吗？”

……

前面的要求温怀清都可以照做，唯一最后一条，让他觉得演技生涯遇到了滑铁卢。

他曾演过高智商教授，演过卧底，演过好几个精明的人物，可就是没演过蠢的。

但作为一名专业的演员，温怀清还是努力地去表现得蠢一些。

温怀清出了会议室以后，六个人面面相觑。

云伽撑着下巴，干笑了一声，“好像确实不够蠢哈……”

这也是她当初的顾虑之一。

苏莫言这个角色最重要的两个特质就是好看和不聪明，不过所谓的不聪明也不是傻，只是被保护得太好，不谙世事。

大概就是最近有人形容部分大学生的话——眼睛里带着纯真清澈的傻气。

“云老师之前担心的年龄问题我觉得其实还好，造型做完以后演22的应该不出戏。”选角导演说道。

“对，只是温老师太像个聪明人了，你们看严殊那个眼神就很符合。”

他们又把严殊当初面试时候的片段放了一遍。

梦多点点头，“严殊看上去气质是很温和的，有点儿笨蛋帅哥的感觉。”

“温老师其实比较适合书后两卷那个阁主的角色，清冷谪仙，满腹算计却又把一腔真心给了女主，最后还有一段儿狱中的独白。这个角色需要特别好的演技，苏莫言其实对演技要求我觉得不高。”

“对对对！他适合阁主！”云伽一下子豁然开朗，“那大家都没意见的话我们就先定严殊了。”

“孙导，您直接先去联系吧。月月姐你去联系姚杨，根据严殊那边的时间尽快定妆，其他人还是跟进手上的工作，大家尽快给一个补拍时间出来，我还是希望可以赶在暑期上。”

大家各自收拾东西离开，云伽拿着包去了温怀清办公室，他正在看《长夜》的剧本。

云伽见他看得认真，走路都有些心虚。

她绕到办公桌后面，将温怀清的椅子转过来朝着自己。

“嘿嘿……”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低着头看着温怀清笑。

“我落选了？”温怀清身子后仰，靠在办公椅上看着她。

云伽这表情既心虚又带着点儿讨好，大眼睛看着人眨巴，又不说话。

“对，我们还是觉得一个在校的男大学生比较合适。”

云伽扯了扯他的袖子，嗲声嗲气的，“我们温老师那——么大度，不会生气吧？”

“因为年纪？”温怀清刚刚看了剧本里对苏莫言的那些描写，确实处处透露出他少年郎的设定。

“是，也不全是。”云伽蹲下去，双手扒着他的办公椅扶手，将下巴搁在手背上看着他。

“我们一致觉得你不够呆，也不算吧……反正你一看就是扮猪吃老虎的那种呆，没有那种呆呆的很可爱的年轻人的感觉。”

温怀清弯了弯嘴角，这居然是个正经原因，刚刚在会议室他还以为是云伽故意整他。

云伽咧着嘴笑，“你也不是什么都能演嘛，我今天就发现了你的演技盲区！”

“嗯，还要感谢云老师。”温怀清掐了掐她的脸，“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如果剧播得好，拍第二季的时候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