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一路护一路,总算把这位祖宗平安护送到大队部,她大口喘气抚胸。
“梅子,你家谣妹咋回事?”说话的是骆清川的媳妇,骆清川又是杜梅丈夫骆清河的二哥。
因为公认李谣脑壳有问题,说了她又听不懂,大伙儿说话就从不避着李谣。骆清川媳妇开了一个头,他们脸上各种惊恐,夸张说自己被李谣吓得不轻,甚至有人揣测李谣被什么上了身,还有人更离谱,说李谣脑壳问题更加严重,一会儿一张脸,好人脸,憨脸,恶鬼脸。
每当四儿媳在场,大伙儿明里暗里说四儿媳脑壳有问题,她打哆嗦,脑子里浮现老四摔板凳说‘儿子不逼你维护谣妹,求你不要在谣妹在的情况下说谣妹脑壳有问题’。老四整整一年没有理她,要不是双胞胎孙子出生,她主动伺候四儿媳坐月子,还不知道老四何年何月理她。
杜梅真的怕了四儿子。
大家议论四儿媳,她条件反射说:“每年上工,二歪早上出发,太阳落山了才到地头。你看现在,他排在我们前面。这头懒驴都能变成车轱辘,就不兴谣妹变成车轱辘,看不起谁呢。”
“那能一样呐。”二歪是懒,谣妹是脑子有毛病。
“咋不一样!”
眼看着杜梅就要和几人吵起来,骆清川媳妇拉杜梅到旁边劝杜梅消火。
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钻进李谣脑子里。李谣一门心思给三个孩子上户口,丝毫没有意识到大家说话同步传到脑子里,不存在时间差。
李谣跟随队伍一点点往前移动。
大家不觉得急躁,谈论分土地的热情只增不减。
但是干部们认为他们等急躁了,开始宣传结婚要领结婚证,已经取消了公社,每一片区设镇,镇上有派出所,大伙儿不用到县里迁户口上户口,直接到派出所办这些事,鼓励大家不要怕麻烦,孩子出生一定要上户口,还着重说了其他地方早已实行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他们这里马上也要实行,城镇夫妻只能要一个孩子,农村一胎是女儿,还可以要第二胎,但是坚决不允许要第三胎,第一胎是儿子,想要第二胎,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