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小傻子表面上成天咋咋呼呼,还挺飞扬跋扈,其实敏感又多心。

就像十七八岁头一次跟喜欢的人有再亲热不过的身体接触,眼神交错都能乱了方寸,他觉得是很正常的事,但钟寻为这个也折腾了无数次。

他内里并没有什么自信,也分不清什么样的对他来说是爱。

却惯于被轻视,被侮辱。

每次钟寻间歇性地跟他大吵大嚷,然后又蹲在他身前开始忏悔,下巴颏搭在他膝盖上,浓密纤长的眼睫眨来眨去,像个委屈的小狗狗。

楚听冬揉他脑袋,就心头发恨,他一开始都不搭理钟寻,钟寻还缠上来黏他,要是他真的不喜欢他,就是刻意想看他出丑呢?

楚听冬生怕这傻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骗了,说不定还得替人家数钱。

钟寻还会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亲他受伤的脚踝,这满腔淋漓,怎么也藏不住的喜欢,但凡能挪一点给他自己,楚听冬都不至于这么操心。

“别闹了,”楚听冬兜住他后颈,将人勾到怀里,搂住了躺下,“睡觉。”

钟寻眼神都是愣愣的,他好像根本没听懂楚听冬在说什么,楚听冬捂住他瞪圆了的眼睛,让他睡,他就蜷在他身旁闭上眼睛开始睡。

睡到半夜,陡然惊醒,后背都被冷汗湿透。

他懵然地撑起身,在楚听冬怀里挣扎了下,盯紧他的面容。

楚听冬也被他吵醒,眉头微蹙,无比自然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脸蛋,嗓音有些低哑,哄道:“怎么了?”

“你不治了吗?”钟寻凑到他眼前,鼻尖都差点撞在一起,小声地问他。

“不急。”楚听冬还当他想说什么,这人的脑子不知道兜了几圈,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将钟寻搂得更紧一些,鼻尖埋在他温热的颈侧,“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