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钟寻稍微拿手擦了下脸上的血水,再抬起头时,眼尾被蹭得很潮湿,他轻声疑问,“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
“你不让我说的,我不是也一句都没说吗?这些年你就过得一点也不快活?”
他曾经真的拿吴玉兰当他的妈妈,很喜欢她,甚至很爱她,觉得她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再也不会有哪个妈妈比她更温柔。
他被钟仲林送走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脑子都是懵的。
好像别人都只有一对父母,但他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他的爸爸妈妈,都是别人告诉他,就开始逼着他改口,他以为是叔叔,却又让他叫爸爸。
然后又稀里糊涂的,被钟仲林接回家。
他头一次见到楚听冬,就很愿意黏着他,至少他只有这么一个哥哥,他也没叫过别人哥哥,楚听冬还真的像哥哥一样,对他很好。
吴玉兰喉咙一哽,她还以为钟寻是当时年纪太小,已经忘了,她完全没想过,也许他就是没有记恨过她。
没有记恨她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还察觉到她的难过,在分开的时候安慰她。
她眼泪都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这么多年不敢跟钟寻接触,不能承认他其实没有那么坏,就任凭钟仲林对他施暴,从来没阻止过。
现在钟寻真的被逼到干了坏事,他去招惹楚听冬,害了她唯一的儿子,她心口堵得发疼,都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错。
“难道是我逼着他对我硬的吗?”钟寻低头叼了根烟,忍不住嗤笑。
那双桃花眼潋滟又凉薄,朝她望了一眼。
吴玉兰简直羞愤难当,从来都没听过这么粗鄙的话,她的手不停地发抖,被气得头晕目眩,问楚听冬,“你现在还觉得他不够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