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去找陆叔叔和钟叔叔,向他们痛诉小起的恶行,可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不想打扰他们睡觉,在门口踌躇了几分钟后还是放弃,始作俑者陆起繁倚着墙看他,一派悠然自在。
周知蒙为自己被亲哭这件事感到羞耻,他都不敢回头看,生怕对上陆起繁的眼睛。
陆起繁折返进房间,拿了件睡衣出来,“别着凉。”
“我要回家。”周知蒙推开他。
他们站在凌晨的寂静走廊上,连廊灯都应景地亮了又熄,光影在周知蒙泪光盈盈的眼瞳里一纵而逝,化作更可怜的泪光。
良久之后,陆起繁说:“好,我送你回去。”
他拿走睡衣,换成周知蒙来时穿的外套,帮全身都软弱无力的周知蒙穿上,周知蒙没有反抗,乖乖把手伸进袖筒,陆起繁仔细地帮他拉上拉链,整理好帽子,最后牵着他的手往门口走,周知蒙的指尖是凉的,陆起繁才意识到周知蒙刚刚是真的受了刺激。
冷风把残留的旖旎情愫吹散,陆起繁先道歉:“是我不好。”
他们走下台阶,出了院子。
周知蒙步子本来就慢,再加上腿还是软的,两个人走了很久才走到小分岔路,离周知蒙家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周知蒙轻声问:“是你不好,但不会改,是吗?”
“改什么?”
周知蒙满腹委屈,“才两年,你怎么就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
以前小起也会抱他,但那都是小孩子的打闹。
“你也知道两年,”陆起繁转头看向他,“两年很久的。”
周知蒙从陆起繁的话里听出了一点怨气,他不理解:“可是我每个假期都回来陪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了,还需要我跟你解释我必须要离开家去首都上大学这么简单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