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是在前一天就走的,他送走了姜蕴以后,就没了。

姜蕴想或许正是因为预料到了死亡,所以阿黄才恋恋不舍地蹲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阿黄啊,再也没有一只喜欢吃包子的狗围着他转了。

还有看门的曹大爷,原来他从来都不知道看门大爷姓曹,名叫曹斌。

他再也不能喝到曹大爷泡的“隔夜茶”了,他还没来得及和他学怎么泡茶,他就已经走了。

李叔眼眶通红,“老曹啊,最喜欢来诓骗我的茶了,我最爱的西湖龙井都给他骗去了,他也硬是没让我赢一局象棋。”

李叔和曹大爷认识的时间其实是最长的,他也是最了解曹大爷的。

他说:曹大爷以前是厂里下岗的工人,当年因为厂里的机器突然坏了,曹大爷的对象被卷了进去,人都成肉泥了。曹大爷找厂里讨个说法,但厂里的负责人借着整顿工厂的由头把他开了,还把找人把他打了一顿,他险些被打死。他的耳朵也是在那时候出了问题的。

他去找了相关部门,但没有人管,他甚至连人的面都没见到,他就被赶出来了。那几年,乱得很。

之后,曹大爷拿着所有的积蓄几经辗转告到的北江市总局,上头派人来查,才还给了他一个公道。

那时候,曹大爷很穷,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路费上,等到厂里负责人被收监的时,他已经身无分文了。

再后来,他就来疗养院当看门的了,这一当就是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