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需要像李叔那样做大锅饭,加上菜的数量少,姜蕴很快就做好,并且通知护工过来把菜给姜母送过去。他把便当盒递给护工的时候,还特地交代护工不要告诉他母亲这饭是谁做的。
护工马钰从姜母住进疗养院开始,她就一直在照顾姜母的饮食起居。期间从来没出现过什么问题,这次姜母失踪,她吓得不轻,事后又被院里的领导叫去办公室批评了一顿。这会儿,眼泪才刚擦干,眼眶还是红红的。
姜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尽量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这件事情不怪你,我会和院里的领导沟通的,工资薪金你不用担心。”除了这些,姜蕴实在找不到什么安慰她的点了。
马钰抱着便当盒,一个劲儿的摇头,“谢谢姜哥,但姜夫人失踪确实是我的疏忽,我愿意接受院里给我的任何处罚。”
马钰比姜蕴小半岁,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外出打工了,学历不高,但人肯吃苦、平常照顾人也细心。其实,在选护工的时候,张志一开始建议姜蕴不要选择马钰,姜蕴没听,“固执”地选了刚做护工不久的马钰。
事实上,马钰这几年把姜母照顾得很好,最起码姜母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脾气也没有那么暴躁了。而且姜母的房间每天都很干净,听医生说,姜母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
“姜哥,我去送饭了。”说完,马钰闷遛地抱着便当盒跑出食堂。
姜蕴被这位朴实的姑娘逗笑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和李叔他们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厨房。离开的时候,他顺手帮李叔把炒好的菜端到橱窗,要不是王阿姨他们赶他回去,他估计又会在那儿帮忙打会儿饭了。
出了疗养院的门,姜蕴才注意到西边儿大片黑压压的云,大有要下暴雨的架势。姜蕴边点开打车软件,边往山下走,走得很急。原因无他——下雨,路不好走,而且下雨车费比平时贵15块。
作者有话说:
啊哈,从九点写到一点,我佛了tat?
第8章
姜蕴刚坐上出租车,雨便如泄洪一般,“哗哗——”地下。他歪着头,靠在座椅上,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他把车窗轻轻打开了条缝,拍打车窗的雨水通过缝隙飘进车内,落在了姜蕴的眼角。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水珠,水珠沾在他的指腹上,他莫名地笑了。后来,他索性把车窗开得更大些,彼时的雨却不再像刚刚那样疯狂,虽然仍旧很大,但却对车窗大敞的姜蕴尤为的友好。
雨顺着车窗,垂直落下,车轮碾过,溅起泥水。风一吹,混合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路上,姜蕴很平静。
车在洲大的南门停了下来,因为下雨的缘故,门口往来的人很少。司机大叔找零钱的空隙,姜蕴还坐在车上躲躲雨。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偶尔有一两对小情侣从南门旁边的麻辣烫店出来。
司机把零钱递给姜蕴,姜蕴反复数了数手里的零钱,道:“少算了十五块。”说着,姜蕴把钱递回前排。
“打表,就这个价。”司机大叔并没有接过姜蕴手中的钱。
“洗车费。”姜蕴把钱扔在了前排的副驾驶座位上,然后下车,“嘭”地关上了车门。
钱正好落在了医院的癌症确诊报告上,司机大叔顿了顿,接着重新启动车扬长而去。
姜蕴不知道那位大叔是怎么想的,施舍也好,好意也罢,但至少那是钱啊。
姜蕴没有很多钱,而且那也不是施舍,那是人家凭借劳动获得的。下雨天,多收十五块的洗车费,这是跑出租车这行默认的规矩。
“姜蕴哥,你回来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蕴还未转头,一把色彩漂亮的伞便先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其实他不用看也知道,为他挡雨的人是谢燃。
但在转头的那一刹那,姜蕴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最先看见的不是谢燃的脸,而是谢燃的衣服。谢燃的衣服上有大片雨水打湿的痕迹,浅色的牛仔外套此时颜色已经得有些深了。看得出来,谢燃在这儿淋了好一会儿雨。
姜蕴头顶上传来谢燃的声音,他说:“姜蕴哥,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麻辣烫。”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且富有磁性。以前,谢燃处在变声期的时候,声音变化很大。如果说变声期之前,谢燃的声音有些像甜妹,那处在变声期的谢燃的声音则像公/鸭嗓,声线粗得像个老头。因为这个,谢燃郁闷了好一阵子,连话也不说。
后来姜蕴为了陪他,说话的时候刻意把声音压低,放粗。不过,谢燃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他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让姜蕴补习课业,姜蕴为了弥补自己做的蠢事,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准时准点的出现在谢燃房间里,帮他补习功课。之后,谢燃反而感激起来变声期带来的小利。